眉毛画得不大自然,边缘太齐整,显得人凌厉又严肃。 可说起话来,就还是那个小强。 “你一点没变啊!” “你也是啊!” “你是不是瘦了?” “瘦了吗?我自己感觉不明显,但是你是不是胖了?”李清一毫不掩饰地用目光勾勒她的胸。 “能不胖嘛?”说着凑近李清一的耳朵,却用旁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:“我奶水特多!我儿子都吃不完,没办法!只能挤出来扔掉。” 李清一惊讶极了。怎么挤?像给奶牛挤那那样吗? 小强顺着自己的思路说:“一开始还想攒着,放冰箱冷冻,后来冰箱都满了,我儿子吃新鲜的就足够了,冰箱里的只好扔了,都扔好几回了。” 本来有几个男生相继围过来,听到小强的话题,又拍着球讪讪地绕远了点。 由于go队的出现,大家打球的心思都被冲淡了,光是跟大家打招呼,在场边聊天,就占去相当一段时间。 真正打起球来,李清一才发现,自己变柴了。不光是她,其他人也不同程度地向老幼病残发展。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,一度喜欢1v1打全场的两个男生上场,刚跑了一个来回,其中一个腿就沉得拖不动,防守无力,眼睁睁看着对方运球上篮,下场时,气喘如牛还自我解嘲:“就是昨晚喝的酒还没醒,不然虐你八百回合都不带出汗的!” 女生打全场时,章燃跟一众男生站在场边,专注地观战。 似乎大家都有感知到,这群人如此酣畅地打球,以后怕是机会越来越少,对男生而言,看如此规模的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地打篮球,而且又是自己熟悉的朋友,也倍感珍惜。 小强依旧积极拼抢,身上、嘴上都丝毫不谦让,大概是幻觉,小强扑过来时,go队总能隐约闻到奶香。 有一个球,go队拿到了篮板,脚刚落地,小强和芸芸就上来夹击,她弯下腰去,把球抱在怀里,抬头寻找传球的机会。但是她的判断受到强烈干扰,小强身上的奶香过于强烈,让她顿时想到脸上、手上皱皱的小婴儿,吃手吐口水,心一软,手一松,球就被小强掏走了。 男生发出嘘,李清一却丝毫没有懊恼。她觉得此刻很好,这群人,在各自最好的年纪相遇,在各自面前绽放,一起吃很多顿饭、一起去很多个地方、一起挥汗如雨,一起分享与倾诉,看过彼此哭泣的样子,也见证彼此的成长。 go队在回防时,扫了一眼观战的人群,章燃双手环胸,站在人群里很是醒目,他的目光没有离开go队,满眼是赞许、欣赏、亲切与渴望。 李清一心中咯噔一下,她后悔看他,却忍不住回想,章燃这个男生,是何时、怎样进入她视线的? 此前大家裹在一起疯玩时,早有或明或暗的迹象,也有些不好解释的言行,她都无视,或者刻意无视了。 一年半载后,山水轮转,两人生活在同一城市,章燃成了陪伴她最多的人。 这一年,成为李清一的尴尬拐点,她像一颗原本扎根大地的树,一年一个轮,按部就班地生长,突然遭遇山崩海啸,她被连根拔起,汹涌的山洪将她卷走,至于下一站停靠在哪、扎根在哪,都由不得她自己决定。 章燃要出国,这件事她一早就知道。而且,此事迫在眉睫,他们二人在北京偶遇,就是同学们的送行宴,时间滚滚向前,绝大部分人都有预设轨迹,李清一珍视打篮球的这群人,也同样珍视与章燃的情谊,但她心中充满不确定,唯一能够确定的,也只有对变化的接纳。 女生打了一会,go队觉得喉咙扯着肺,一道腥甜,四肢反应速度明显慢下来,只剩下大脑还在虚妄亢奋。 就在这时,桃子来了。与桃子一同进来的,还有杨劲。 因为是工作日,桃子被工作绊住,急得跳脚,下了地铁一路狂奔,刚好杨劲开车路过,就载了她一小段。 go队站在罚篮线外,按着膝盖弯腰喘气,桃子直直走过去,从身后一把抱住她。 为了不打断比赛,go队只好把她拖到场外,笑嘻嘻地去抹她的脸——桃子哭了。 go队手也不干净,抹完桃子眼泪,又去抹自己脸上的汗,再去替桃子抹眼泪,抹来抹去,自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