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人未必那样想。另外,冯老那边,也不要多说,记住。” 杨劲:“知道了。” 杨国强话未说尽:“你明天——你天亮就走吧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 杨国强叹了口气:“过阵子组织上可能对我有调整……你现在工作能应付?” “嗯。” “那就好。那就好。别的事你不用操心,自然有安排。”末了再次强调:“你天亮就走。” 这通电话无论如谈不上交心。俩人都用最简短的语言,传递了最关键的信息。 杨劲被冻得彻底醒了酒,回到房间里,李清一蜷在床上,搭着被角,已经睡熟了。 杨劲把手伸进她的脖子,做出个“掐”的手势,毫无怜惜之意,李清一猛地一缩,把被角裹得更紧了。 杨劲翻了几个衣服兜,发现没带安眠药,索性关了灯,蹬掉鞋子,和衣躺到李清一旁边。 ※※※※※※※ 从温泉回来,杨劲频繁找李清一。 当然,二人在单位依旧很少碰面,在球场也是革命同志关系。他们私下里联系,杨劲带她去吃饭,吃的东西五花八门,据杨劲说,带她去的,都是他这些年来发掘的好地方。 李清一随他去过一个烤鸭店。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烤鸭,桌椅和餐具都很讲究,若大的餐厅,只摆了几张桌子,间距很大,来往的食客衣着讲究,客人和侍者都轻声细语。 他们点了一只烤鸭,可端上来只有盘子够大,鸭肉三五片,晶莹璀璨,无从下口。 李清一点了一份抹茶什么面,厚厚的菜单里,这面的标价稍微“正常”一点,等端上来,她才知道原因。厨师一定花了很长时间雕琢它,面碗造型独特,可以直接摆进省立博物馆,面就像个点缀和装饰,按照李清一打完球的食量,能一口气吃上十碗。 李清一对菜量不满,杨劲也不怎么在意。他边给她夹菜边介绍这家餐厅。说早几年比现在火,烤鸭也比现在好吃,定位更亲民一些,那时候店面也没这么大。现在扩大经营了,号称换了工艺,菜品提了价,人气不如以前旺了。 二人私下这种交流,既不同于打球,也不同于工作。杨劲似乎在自我展示,也在观察李清一。 二人这种私会,各自带着心悸,一方面来自共同制造秘密的刺激,一方面来自互相吸引、互相展示、互相研判的重力加速度。 在这个过程中,李清一迷惘又急切。 比如吃烤鸭时,杨劲跟他聊起餐馆的过往,明明没有卖弄的成分,可李清一感觉到明显的距离感。连同他吃卷好的鸭饼的动作,闭着嘴咀嚼,咽下去才开口说话。显然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,或者在家境良好的环境中成长。 杨劲也带他去小脏摊儿。某个飘着细雪的傍晚,他把车子停在酒店停车场,带她步行拐进商业街后身儿,走过长年被酒店空调噪声污染的小街,迈过小馆子门前脏水经了冰的下水井盖,走只宽不足两米,只摆了三张桌子的小店。 两人坐在手感油腻的桌前,出乎李清一意料,杨劲跟老板很熟悉。老板说你可有日子没来了,杨劲说一直没往这边来,老板问还要那几样?杨劲说对,麻辣烫要两人份,中等辣,这有个不怎么能吃辣的,所指正是李清一。 老板见多识广,也没流露对李清一的格外关注,甩着手去炸串,对里间喊:“两个麻辣烫,用一个盆装,中辣。” 麻辣烫显然比天价烤鸭更对李清一胃口,她吃得更自在,也更专注一些。那一次,杨劲跟她一样,也埋头吃很香。 走出小店时,细雪变成鹅毛大雪,棉花球一般,无声又隆重地覆盖大地。 杨劲对着李清一说荤话的情形越来越多,经常出其不意,比如去酒店停车场取车时,杨劲会说:“这楼上住一晚多少钱?” 李清一显然答不上来,他就说:“要不就这儿吧。行吗?”完了还拿别人举例,说他有个同学,女朋友说要把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,他当时才大三,后来出去玩,特地找了个总统套房,把事儿给办了。 嘴上虽然凌乱,但当晚还是规规矩矩把李清一送到楼下,并无逾距。 仔细想来,杨劲带李清一出去,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