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如月抿了抿唇,垂下眸子。她想,他应当是在喝合卺酒的时候看见的吧。 忙活了一会,谢兰芝和桃红回来,带了不少吃食,一一摆放在桌子上。谢兰芝小兔子似的,和颜如月说了几句话就脸红,害羞的回自己房间了。 “小姐,这碗面是谢小姐给您煮的,”桃红将面条往前放了放。 桌子上的菜色不错,颜如月一搭眼就认出出自全味酒楼。颜德春对女儿宠爱,甚至将宴席的事情一同包揽,请了酒楼大厨来做。还好都是他准备的,否则今日宁泽逃婚,这些流程都走不下来。 在最边上放着一碗瞧着素净的面条,上面只洒了点葱花。颜如月自小就娇贵惯了,哪怕在颜府的时候也没吃过这么简单的面。起码要用猪骨汤做底,加上鲜脆的蔬菜。 不过从起床到现在都快过去大半天了,她只吃了几块袖珍糕点,着实是饿了。谢兰芝确实有心,饿的时候对那些大鱼大肉没有兴趣,这碗热乎乎的汤面正好对胃口。 也不知她是怎么做的,汤汁清淡鲜香,颜如月吃碗面将汤喝了大半。 桌子上的吃食不少,两个丫鬟也跟着吃,最后将东西撤走。 漱完口,柳枝进来,说谢砚回来了。 颜如月往窗外看了一眼,见天色还亮着。寻常人家办婚事,一般都会持续到天黑,而谢家这么早就结束,想来是参加婚宴的人不多。 岂止是不多,可以说压根就没什么人,原本的宁家人没脸坐席,早早的就离去了。喝喜酒的除了与谢砚交好的几位书生,剩下的都是街坊四邻。 “你先出去吧。”颜如月吩咐柳枝道。 柳枝将泡好的茶水放在桌子上,垂眸出去。 谢砚大步走了进来。 他还穿着那身红色喜袍,面若冠玉的青年步伐稳健,不像是喝醉了。颜如月起身,朝着他笑了笑: “多谢公子。” 谢砚眉眼带了疏离的神色,只点了点头。颜如月并不觉得恼,白日里的俩人只是假装“夫妻”罢了。如今屋里无其他人,便不需要带着面具说话。 何况,他们还算是陌生人吧。 想想几次几面,他好像都是如此神情,应当是个性子冷淡不爱笑的男人。 颜如月伸出手,做出一个请的姿势,谢砚顿了顿,才撩开长袍坐在桌旁。 颜如月也坐下,她挽起袖子刚要拿过茶壶倒水,结果被谢砚抢先一步,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,边倒茶水边淡声道: “烫。” 简单的一个字,却让颜如月有些回不过神。 她想到了和宁泽相处的时候,若是柳枝和桃红不在,那就是自己斟茶倒水。颜如月抬头看他,就见袅袅热气之中,男人长睫垂下,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。 俩人隔着一个椅子而坐,颜如月还是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,也不知道是喝的酒,还是洒在衣裳的酒气。 颜如月舔了舔唇,看着他推过来的茶盏,正色道:“今日这事我知你并不情愿,实乃无奈之举。这份人情我会记在心里,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,尽管提,我会竭尽所能。” 她说了一堆,不见他应声。 颜如月将目光从茶盏上移开,就见他坐的归整,双手放在膝盖上,脸上带着严肃的神色。 就像是……就像是私塾里听课的小学子一般。 谢砚长眸眨了眨,他点头嗯了一声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