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艰难地打着伞,一双扶着落汤鸡般浑身哆嗦的鸣鸾走了进来。鸣叶赶紧快步上前,一把把两人拉进回廊,皱眉道:“怎么就这样跑回来了?” 鸣鸾冻得嘴唇都发青了,却顾不得理会鸣叶,神色惊惶地看向江苒道:“姑娘,赵王带着一大群人闯进庄子,说要搜查人犯。” 江苒脸色大变,赵王,怎么会是赵王?宫变之后,他不是应该被幽禁了吗? * 晦暗的天色下,笼罩在飘摇风雨中的山庄一盏盏灯笼被陆续点亮。 江苒被请到前院正堂,周耀带着护卫很快赶来,守卫在她身后。不一会儿,郭朴和郭棋也被请来。 郭棋一见她,灵活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,就扑到她身边问:“六姐姐,这是怎么了?” 郭朴的小脸却绷得紧紧的,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。 院门外,得得的马蹄声由远渐近,两队披着蓑衣,戴着斗笠,佩戴着绣银滚玉刀的士兵绕过影壁出现在院中,恭敬地列好队。 马靴踩踏在青砖上的规律声音响起,一个身高八尺,瘦如竹竿的中年汉子打伞,护送着一个头戴九梁冠,身穿九章冕服的英俊男子缓缓走入。 男子年约三十,下巴略方,如剑的墨眉下,生有一双不怒自威的凤眼,鼻梁高挺,鼻尖微勾,给人以凉薄阴鹫之感。 比不得卫褒卫襄兄弟的容色,却也称得上容貌不俗,姿态雍容。 “赵王殿下。”郭朴认出来人,喃喃念了一句。 江苒心中一凛,来者果然是赵王卫方。这么说,宫变之事当真出了岔子! 怎么会这样?赵王安然无恙,还敢带人来搜卫襄的庄子,是不是说明卫襄他……失败了? 江苒的心骤然紧缩,一时竟无法呼吸。若是卫襄失败了…… 她的手猛地抓紧金丝楠木圈椅的扶手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:不会的,卫襄那样的人,怎会轻易输掉?前世,他踏过无数腥风血雨,最终成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地位,岂是个简单角色?她不能自己先慌了神。 何况,若是赵王当真宫变成功,攫取到那至高的权力,巩固权力、处理后续还来不及,怎么会有空来卫襄小小的别庄耀武扬威? 看来宫变之事有意外,却未必是最坏的结果,至少赵王没有完全成功。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应付好眼前,不能拖卫襄的后腿。 想清楚了,她的心渐渐沉静下来,对两个孩子安抚地笑了笑,将他们拉到自己的身边。 庭院里,两队士兵滚鞍下马,挺立在雨幕中,如两排整齐的标枪,一动不动。 赵王的马靴踩在地上,脚步声在雨声中分外清晰,一步步走向中堂。 郭朴忽然挣脱江苒的手,跨前一步,面现毅色挡在江苒和郭棋面前。 “四哥,你这是做什么?”郭棋好奇问道,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潜在的危险。 郭朴瞥了她一眼,肃然道:“我是男子汉,理应出面,总不能躲在你们两个女儿家的后面吧。” 一本正经的样子分外有趣,可惜团子般的模样着实没有说服力。 江苒原本满心沉重,此时竟有忍俊不禁之感,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般有责任感,小大人般,实在是太惹人爱了。 郭棋不买他账,扮了个鬼脸道:“算了吧,哪有你这样的男子汉,个子还没我高呢。” 郭朴被她嘲笑身高,却也不恼,一板一眼地道:“有志不在身高,岂可以个头论英雄?就说母亲和六姐姐,也没有因为你年纪小、个子矮就不把你的话当一回事吧。” 郭棋语塞,索性拉着江苒道:“六姐姐,你看他一派歪理。” 江苒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髻,也不知是谁一派歪理?不过被两个孩子这么一搅和,紧张的气氛倒冲谈不少。 赵王已经走了进来,环视一圈。 屋子里顿时矮倒一片,齐齐向赵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