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声音: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 廖怀孝嗫嚅道:“和我们分开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。” 卫襄冷笑:“消息现在才收到?” 廖怀孝心头一颤,急急辩解道:“走的是郭家的消息网,所以迟了些。” 卫襄闭了闭眼,用了极大的力气方克制住心头几欲沸腾的戾气。不到一个时辰,李家集,谢冕接走的女眷……一点点信息串联起来,凸显出的事实残酷得让他几欲疯狂。 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作一团,一突一突地抽痛着,他问道:“谢五是在哪里接走的女眷?” 闻言,廖怀孝脸色大变。李家集,他怎么没想到?谢冕就是在那个时候从李家集接走女眷的。 “主上……”廖怀孝的声音都发颤了,如果猜测不错的话,那姑娘岂不是差点死在他们派去的杀手手下? 卫襄的脸色一片雪白,黑黝黝的瞳仁暗沉沉地不见半点光亮。他的声音平静如水,却听得廖怀孝不寒而栗:“全力寻找六小姐下落,生见人,死……”他顿了顿,语气淡漠如霜,“若她有意外,谁也别想活。” 廖怀孝愕然抬头,失声道:“主上!” 为一女子大开杀戒,岂不是昏庸无道者所为?却见对面少年眼角泛红,双拳紧握,指甲狠狠刺进了掌心,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留下,触目惊心。 * 江苒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会儿冷,一会儿热,从头到脚浑身都痛,偏偏聚不起一丝力气逃离这种痛苦。 耳边隐约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说:“本就没好全,还淋雨着了凉,受惊过度,再加上体力透支,所以撑不住了。老朽无能。” 胡二公子温和的声音透着焦灼:“大夫,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她。” 陌生的声音轻轻叹息,勉强道:“先开一副药试试吧。” 她越发昏沉,偶尔察觉到有人喂她汤药饮食,还能听到低低的啜泣声。她却一直陷在黑暗中,连睁开眼睛的力量都没有。 她又要死了吗? 江苒苦笑:逃脱了毒酒,逃脱了刺客,竟要倒在一场小小的风寒下吗?她不甘心,她怎能甘心?父亲……重来一世,她连父亲的面都还没见到。还有卫襄,知道她的死讯,他是会难过还是如释重负呢? 不,她不想就这么死去,她还有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做。也许她已经再也没机会去做。 心酸难抑,晶莹的泪珠缓缓自眼角渗出,她却连拭泪的力气都没有,意识也渐渐溃散。 此后是越发漫长的昏迷。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,她终于自黑暗中恢复意识,缓缓睁开眼睛。 她愣住了。 她躺在一张宽大的黄花梨雕花架子床上,入眼,是一顶如霞似锦的五彩绡纱帐。帐子轻若笼烟、灿若云霞,绝非一般人家能用得起。 她微微扭头,就听到旁边传来熟悉的惊喜声音:“姑娘,你醒了!” 鸣叶?她吃惊地循声望去,见床边快步走来一个明眸皓齿,姿态婀娜的大丫头,不是鸣叶又是谁? 这是怎么一回事? 江苒糊涂了。她记得自己是被胡家兄妹所救,后来又病了很久,怎么一觉醒来明明留在齐郡王府的鸣叶会到了她身边? 难道她被胡家兄妹送回了齐郡王府? “鸣叶,你手上的伤可好了?那天后来你没事吧?鸣蛩和鸣鸾呢?”她眼睛瞥过鸣叶已完全消肿的玉手,落到侍女含着喜悦泪水的面容上。 久病之下,她的声音虚弱无力,几乎无法听清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