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前一步拽起了明熙,厉声道,“你自小在宫中,先帝如何待人,你该一清二楚。陛下虽看似宽容,对你宠爱,只因你不曾碍事罢了,若你窝藏太子,东窗事发……” 明熙冷哼:“陛下不是先帝,不可相提并论!” 高钺道:“陛下虽不是先帝,却是先帝的亲兄弟。看似性情柔和,少了些刚断魄力,可当初图南关一役,对待兄弟子侄哪里有半分的心慈手软!” 明熙不以为然的撇嘴:“那又如何?” 高钺低声道:“你若不曾得罪投太子,不如自己先将事情对陛下坦白!若你不曾礼遇太子……那就狠心些,杀了他,只当覆水难收!” 明熙嘴唇动了动,好半晌没有发出声音了,她挣了挣想从高钺手中拽回手腕,又有些无力。 许久许久,明熙低低的笑了起来,轻声道:“覆水难收……好一个覆水难收。他被我藏匿两年之久,以我的性格,还有什么没有做的?” 高钺攥住明熙的手腕紧了紧,深蓝色的眼眸,在月光下翻涌着莫名的情绪,努力地压抑着眼底的暴怒:“糊涂!太子看似性情温软,实然内在刚烈。你若一直苛责,待到他得了势,说不得便是你的死期!谁给你的胆子,敢藏匿他两年之久!” 明熙盯着高钺的盔甲,笑了笑:“南郡的叛乱,平得倒是快,想来这次又该升官。可高校尉也不想想,连你一个常年在外的人都知道太子在此。朝中上下,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?” 高钺咬牙道:“知道又能如何?那就让他彻底消失!活不见人死不见尸,只要我还在,谁能指摘你!” 明熙挑眉,笑了起来:“杀他?若能下得去手……何待今日?” 高钺深深的看了明熙一眼,骤然松开了明熙的手腕,扶着腰间的佩剑,朝东苑走。 明熙骤然清醒了,脚步凌乱地追了过去:“你去东苑做甚!” 高钺头也不回来:“你下不了手,我去!” 明熙怔了怔,突兀的笑了起来:“好好好,你去,先帝待你若亲子。你们又一同读书习武好几年,若能下去手,你去便是。” 高钺缓缓的停住了脚步,回首怒视明熙,许久,恨声道:“有你后悔的一日!” 明熙冷笑:“高校尉却想多了,后悔与否,是我的事!大人整日征战沙场,满身杀戮血腥,站在这里会污了这满庭的锦花,请自便吧。” 高钺怒极反笑,点了点头:“贺明熙!以后休想我再管你!” 明熙嘴角露出一抹讽色,不冷不热:“求之不得。” 高钺双手紧紧握成了拳,站在原地怒视明熙。 许久许久,那深蓝色的眼眸,宛若燃起了一簇簇的火苗,明明该是平和的颜色,在月色下却显出了几分妖异的猩红,仿佛要灼伤人一般。 明熙丝毫不惧,嘴角的笑意更深,抬手饮了一口酒:“怎么,高校尉也想欺负我吗?” 高钺硬声道:“不知所谓!” 明熙浑不在意地笑了起来,轻声道:“高校尉年长明熙数载,也不见得就活得明白,又有什么资格指摘我?” 高钺眯了眯眼,关节泛白,握紧腰间的剑柄,许久,正色道:“若非贺夫人有恩于我母亲,夫人去世前,又将你托付给了我的母亲,你以为我会管你死活?” 明熙侧了侧眼眸:“我根本不知道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