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瓦片,被劲风卷着,像刀片一样猛地飞出。 殿堂之下,一大片,此起彼伏的惨叫声。 那是隔得近的军士,被携着强大气劲的瓦当、碎石、飞木所伤。 厉吼,怒叫,还有张弓拔刀,箭矢飞来的声音。 “放箭、放箭!” “护卫左将军!” “弓箭营!” 激动的喊声,声嘶力竭,喧作一片。 苏缨业已听不见,强行阻滞经脉,令她五感顿失,七窍渗血,耳中嗡嗡的,视线也一阵一阵模糊,隐约辨得有一群人,被甲带戈,随着她身体在半空的位置,紧追不舍,聚了过来。 她张开嘴大口喘息,喉中一片腥甜,将模糊得像隔着重重深雾的目光,投向玉桥下的深渊。 裂地一条,黑如玄铁,地底阴风呼呼直灌而上,像一只半眯的巨大眼眸。 苏缨避开乱箭,猛地下坠,软缎绣鞋在玉桥边桥栏上一借力,继而整个人如离弦利箭一般,朝一眼瞧不见尽头的暗黑深渊,俯冲而下。 呼啸风声,迎面扑来,携冰雪一样的森寒,风中还有腥味。 身体下落得很快,带起经脉崩伤处,生生刺痛。 她不得不紧合双唇,以抵挡喉咙间能冷锐贯心之感。 苏缨脑海中空白一片,她学会初步的轻身功夫,也就半日的光景,此刻经脉受损,更是雪上加霜,袖中抖出青阳子给的长练,不断击向渊壁缓冲,又挂在壁上凸出巨石上,碎石崩裂,碎落。 从深渊低下传来一阵又一阵不绝的回声。 就在这时,苏缨看到了燕无恤。 她朝他冲去,长练翻卷,卷住他的身体,又用另一头,束在了自己的腰上,堪堪稳住了他的下坠之势,将两个人绑在了一起。 然后,足尖在崖壁上借力,提起最后一口气,携着他朝渊底掠去。 …… 苏缨重新摸到燕无恤的身体时,才感到自己的胸腔一直剧烈跳动,几乎要跳出喉咙口一样,而眼前又是无尽的黑暗,不知深渊究竟深几何?想起自己这日堪堪才学会的半吊子轻功,她脚下发软,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惧怕来。 从她方才掀开房顶,到义无反顾的俯冲而下,时间极快,一分一毫都是性命攸关,好像并没有感到害怕,也未来得及体验惧怕。 此时此刻,将自己的身体与燕无恤绑缚在一起之后,方才的激烈举动一幕幕在脑中闪现,望着地下不知还有多深的深渊,苏缨心里刹那间掠过了许多念头——倘若今日,与燕无恤同葬此地,阿爹阿娘再也等不得我回家了,我会后悔么? 很快,心底就有了答案。 行走江湖、义字当先,江湖之上,向来有刎颈之交,舍身取义。他舍身相救在先,自己纵舍命如何?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,自己替他瞒了罪名,他也也不顾一切来救。 义当如此。 就算此人不是燕无恤,她也不会后悔。 更何况她救的,是自己喜欢的,一心一意爱慕的男子。 苏缨伸手穿过他胁下,将他紧紧抱住,提气在口,点足疾掠。 渐渐,从黑暗的看不见底的深渊中消失了身影。 …… 燕无恤醒来的时候,外面不知天光何几。 他去掉湛卢剑意后,一意修行他家中留下来的秘籍残卷,内力依旧浑厚,偃师师的毒药对他不过是一刻钟的麻痹,很快便随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