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间小厅比正堂要小上不少,但是墙上挂了许多书法,楷书、行书、草书都有,横幅竖幅交错,写的内容有警句,也有诗词,整个小厅仿佛透着一股浓浓墨香。 林恩誉将墙上的几幅书法看了一圈,最后,他的目光落在一幅字。 这幅字很特别。 这是一整幅面儿的蝇头小楷。 林恩誉心里觉得奇怪。在墙上挂字,这很正常。很多读书人都有这样的爱好。 然而,那些字,不管横幅也好,竖幅也好,不管行书也好,草书也好,多是大字。字数不多,但每个字都是很大的,挂在墙上,远远望着,便一目了然。 像这样一整幅密密麻麻的工笔小楷挂在墙上,着实少见。 林恩誉心里疑惑便站起身来,走到这幅书法的面前,想仔细看看这工笔小楷的特别之处。 刚刚走到那幅字前,林恩誉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:“恩誉,我来了。哦?你在看墙上的字?” 林恩誉一回头,看到了阔步走来的钟承庭,他立刻行礼道:“钟大人,是我来早了。” 钟承庭哈哈一笑,向墙上扫了一眼:“你在看这幅字?” 林恩誉浅笑道:“素闻钟大人喜爱书法。今日一见果然如世人所说,连这厅中的墙上都挂满了书法。其他的书法都是大字,唯有这一幅是蝇头小楷。满墙的大字中,便显得有些特别。我一时好奇,就走过来看看。” 钟承庭捻着自己的一把美鬃,双眼微微一眯,笑道:“恩誉觉得,这幅字如何啊?” 林恩誉闻言,便又重新看起墙上挂着的这幅工笔小楷:“这字端正小巧、娟秀清新、带着几分委婉含蓄。满篇小楷看下来,仿佛有人在耳边轻声细语柔和的诵读。这一笔工笔楷书,神形具备,是难得的佳作。只是……” 林恩誉迟疑了一下:“钟大人,莫非这一笔工笔小楷,是出自女子之手?” 钟承庭把胡子从上到下捋了一遍,笑了一声:“哈哈,恩誉好眼力,这字正是出自女子所做。嗳,实是我那小女儿胡乱写的,写完之后,非要让我挂到墙上。” 林恩誉朝钟承庭看着,见他眼角眉梢的带着几分得意,便知他是以女儿的书法为荣的,也是极喜欢这幅字的。要不然,就算女儿再胡闹,他也不会把她的字挂到墙上。 林恩誉礼貌一笑说道:“钟大人千金的字,当真颇有造诣。” 钟承庭笑道:“我生了三个儿子,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顽劣,一个比一个愚顿,读书功课没有一个是出彩的。倒是这个小女儿从小喜欢读书,天生钟灵隽秀。 倒不是我自夸,我这女儿虽然只有十五岁,但是才识却不输于这世间的许多男子。一笔书法已是自成一派。” 林恩誉道:“钟大人过谦了,公子和千金都是人中龙凤。” 钟承庭摆摆手说道:“不说他们了,今儿是沐休,我们不用去府衙,恩,今儿天气又好,我们也别憋在厅里了,走我们去院子里,找一处避风且阳光好的去处,叫人泡上一壶好茶。你我边喝茶边谈公务。” “听钟大人的安排。”林恩誉拱手道。 “好,走。”钟承庭爽朗一笑,和林恩誉一起出了小厅。 钟承庭带着林恩誉走到院子里一处背风又有阳光的地方,他命人搬来简单的木桌木椅,又命人泡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