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晚在帝都的事,祁陆阳确实不想让祁元善的人知晓。而何嫂和她手底下的几个帮佣都是以前祁家出来的老人,值得信任。 感激地看了眼何嫂,祁陆阳刚准备出门安排人手打探消息,何嫂又说: “您且等等,手上那伤还是要包一下。快点好起来,不至于被人问。” 持家多年,何嫂会些简单的护理,包扎手法还算专业。祁陆阳面对着这位不苟言笑却细心善良的老妪,一时眼眶发热。 他害死了祁晏清,他配不上何嫂的好。 “您以后别叫我二少爷了。我就是个乡下来的野小子,穿上黄袍也不像太子。”祁陆阳说完想起陆瑞年,心里一阵难受。 “人贵有自知之明。”何嫂把药箱收拾好,“这称呼我叫习惯了,改不了口。二少爷,天黑夜路长,您出门且小心着点。在家可以一时意气,在外不行,大老爷们儿哪怕嘴里嚼黄连,那脸上也得带着笑。您说对吗?” 祁陆阳差点以为自己做梦回到了东寺街78号,陆瑞年又活过来了,正在饭桌上一边拿筷子点着他的脸,一边谆谆教导。 他强行挤出个不在乎的笑来:“您又在可怜我呢?话这么多。” 何嫂点头:“您确实可怜。” “那祁元善呢?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,您觉得他可怜么?” “他活该。” 何嫂拿着医药箱起身,又回头缓缓说:“老祁总和祁元善从小不在一起长大,兄弟俩生的亲,却不像一家人。有时候姐妹之间也是这样,雁回小姐自然是很好的,别人可不一定。” 祁陆阳微怔片刻,随即对着何嫂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。 他早就发现,雁池是个看起来没主意,但心性相当不一般的女人。 出去应酬,祁陆阳从来都不搭理她,她便自己一个人在角落安静待着,缺牌搭子的时候又会及时出现,打几把看到有新人来了立马让位,不纠缠不贪玩;祁陆阳刚从南江回来那段时间仍会照着陆瑞年的菜谱做饭,做好了不曾叫上门做客的林雁池一起吃,她就在旁边干看着,不问不说不闹,跟个蜡像似的。 恼人的是,“蜡像”反倒不好摆脱。 因为祁陆阳挑不出林雁池的错处,连个光明正大、不伤两家和气的分手理由都找不到。时间一久,他也品出来了:祁元善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甩不掉的牛皮糖。 陆晚失去消息的第二天,夜里,祁陆阳带着自己的蜡像女友出发去了某商会十周年庆典酒会。他本已经推掉了这个活动,却临时起意要出席。 因为,祁陆阳在礼宾名单上看到了一个名字。 庄恪。 * 时间回到陆晚刚到达帝都的这天。 陆晚给那只守宫取名“少爷”,庄恪也就不好让其他人再这么喊自己了,龚叔忍不住规劝:“少……庄先生,现在的陆小姐可没以前那么好拿捏。” “你觉得她以前好拿捏,那是你不了解她。”庄恪似乎并不在意,只说,“人已经过来了,重要的是别再放走。” “那您准备……” 庄恪其实也摸不准陆晚现在的想法,只能说:“没有准备,走一步看一步。” 庄家给庄恪配了家庭医生,除了隔段时间去医院小住几天,他平时都在家里休养,每天定时定点有人送文件来给他处理。 家里有医生有护士有帮佣,还有龚叔这样的全能保镖,陆晚心里疑惑丛生:“事情都被人做完了,你花钱让我过来干什么呢?旅游?” 庄恪正在吩咐人给陆晚添置行头,顺便带她去早就收拾出来的客房。房间在庄恪书房旁边,离他的卧室也不远。 男人对答如流:“那个护士我不太满意,今天是她最后一天班。” “你的工作除了顶替她,还要负责给我配餐、念书,以及……尽心照顾少爷。” 庄恪并没有特指自己所说的是哪个“少爷”,陆晚索性当做不知道。 “我对养壁虎没兴趣,这部分的钱挣不了,你从工资里扣掉吧。”陆晚摸清楚庄恪家的构造后,停下脚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