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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


啊。”

    “爷爷,爷爷……”

    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陆晚带着点醉意和哭腔的声音,门里却没人应答。

    “够了,别喊了,没人在。”

    祁陆阳想把人拉过来,陆晚却不耐烦地将他的手一把甩开,胸口随即剧烈起伏起来,眼眶里也沁出些红色。开始时,她的眼泪只是一颗颗往下滴,没多久就成了断线珠子,大大小小的如落玉盘,祁陆阳想抬手帮她擦干净,却是越擦越多。

    “陆阳,小叔叔,我们回不了家了。爷爷不在了,没有家了……”好几天过去,陆晚似乎才刚刚意识到陆瑞年已经去世的事实。

    隐忍许久的泪终于决堤,她放任自己哭得瞳孔都失了焦距,鼻尖发红,嘴唇轻颤,像只无家可归、淋了一整夜雨的猫。

    哄不好,也不知道该怎么哄,胸口发闷的祁陆阳索性把外套脱下来垫地上,和她一起并排坐在门口。

    小时候有一回,叔侄俩都没带钥匙,在家门口从下午等到傍晚,又从傍晚等到天黑。天儿冷,陆阳把衣服脱下来给陆晚披上,两人互相倚靠着睡了过去,直到陆瑞年加完班回来才被叫醒。

    而今天,哭累了的陆晚又靠在祁陆阳身上睡着了。但祁陆阳心里清楚,这回,他和她都等不到那个老人出现,听不见他笑骂:

    “两傻孩子跟小叫花子似的坐这儿,也不怕冻坏了。让楼上楼下看见,还以为老子不要你们了呢!”

    在祁陆阳打电话叫开锁师傅之前,四楼的奶奶送来了陆瑞年之前放她们家的备用钥匙,两人终于进了门。

    等祁陆阳把仍在酣睡的陆晚放在了床上,老太太才拍着他的手臂轻声说:“阳子,你可千万不能扔下晚晚不管。她小时候跟你多好啊,闹归闹、吵归吵,但凡谁家给了好吃的好喝的,准要留一份给‘小叔叔’,馋死了也不舍得先动。”

    “陆主任一走,晚晚就只有你了。”

    祁陆阳苦笑着点头。

    貌似全世界的人都觉得,他这个有钱有权有能力的小叔叔必须负责陆晚剩下的人生,因为她已经没有别人了。

    但无人知晓,如果没有陆晚,祁陆阳也是一无所有。

    陆晚在一阵食物香气中迷迷糊糊醒来。这香味异常熟悉,她经不住腾地坐起身,跳下床就往外跑:“爷爷——”

    厨房里的年轻男人回过头来:“醒了?洗把脸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陆晚说不清此刻的自己是种什么心情,白日梦醒一场空,却谈不上怅然若失。

    毕竟眼前的这个……她也爱着啊。

    陆家的饭桌上难得安静。

    全程,陆晚不问祁陆阳什么时候学到的陆瑞年这一手,以及为什么要学,只默不作声地把他夹到碗里的饭菜都吃了个干干净净。饭后,祁陆阳找了工具开始修理小卧室坏掉的纱窗,陆晚顺手给他递了把螺丝刀,问:

    “明天就走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虽是深秋时节,男人却只穿了件不知打哪儿翻出来的旧t恤。

    曾经合身的衣服像缩水了似的绑在他身上,袖口露出来的大半截手臂肌肉紧实。岁月更迭中,祁陆阳这幅身躯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与文气,从内到外,只剩下能侵略到人心里的喷张力量感。

    撇开粘在他身上的眼神,陆晚说:“其实不用修的,这季节已经没蚊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开春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“我又不打算留在这儿。每个人看到我都一脸看到可怜流浪猫似的鬼表情,受都受够了。”

    祁陆阳回头看了陆晚一眼,颔首:“也行,明天早上吴峥会带你去趟市里,选套房子好落脚。至于其他的——你工作的事,余奉声的事,都等我慢慢安排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想留在南江,我讨厌这里。”

    陆晚又找了几颗螺丝钉给他,“我想去帝都,小叔叔能安排安排么?”

    没急着回答,祁陆阳只是停下手里的动作,看向夜空。

    男人心觉奇怪,跟陆晚在一起的夜m.BOWUcHInA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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