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因为门外站着安玉霖,隔壁还有李秦阁与萧陌然两位圣君,武力上衣飞石无法占据上风。单纯就是因为他做不到。能够让他对谢茂动手的理由,永远只有一个——那就是谢茂的安危。 若是仅为自己的利益悍然犯上,衣飞石做不到。他做不到,连他的剑都做不到。 在谢茂审视的目光中,衣飞石默然取出生死册与黄泉白骨笔,双手呈上。 “你的剑——” 衣飞石剑诀轻扣,玉翡剑也在下一秒出现在他手中,正欲献于谢茂。 谢茂却没有接这把剑:“剑予你防身,我不会拿走。我想过你可以借此利器脱身,仍旧把它留给你,是因为我不能准许你的性命安危有任何万一。” “臣明白。”衣飞石听得懂其中的告诫,谢茂怕他失去自保之力,所以留玉翡剑给他防身,若他借此逃出软禁之地,即是辜负谢茂对他的爱护。有些东西,一旦辜负了,就不会再有了。 从他顺从地交出生死册与黄泉白骨笔时,就没打算逃。或者,从一开始,他也没想过逃。 他只是想知道,君上的安排,先生是否知情?如今看来,果然是同一个人。 衣飞石将玉翡剑收起,说道:“您有禁足之令即可画地为牢。臣岂敢违逆?” 他一连两次拒绝谢茂,非要离开,那是因为他把谢茂当自己的丈夫,把自己当谢茂的丈夫。 如今谢茂宁可撕破脸皮,强行将他留下,这就不是伴侣之间的事了。 事实上,只要谢茂不承认伴侣关系,只认主从,他根本不必收缴衣飞石的法宝,也不必找安玉霖在一墙之隔外震慑衣飞石,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衣飞石留下。君上有令,臣岂敢违逆? 谢茂知道衣飞石没有讽刺他的意思,仍旧被刺得有些扎心,一时不能开口。 衣飞石见他脸色难看,方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给了个暴击,想要辩解绝无此意,又无法自辩,看着谢茂的眼神就有些担心——我不是那个意思。 明明就是一个彼此角力对抗的局面,换了别人来演,只怕就要这方心碎、那方怨憎。 被衣飞石这么担心地抬头一望,顿时就有点走了形。谢茂也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滋味,有点好笑还带了点辛涩的心软,到了这种时候,小衣担心的居然还是我?你一个嘴刀能把我如何? 终究还是彼此心爱,舍不得一点儿伤害。谢茂只怕自己多看衣飞石两眼就要举手投降了,只得移开目光去看沙发边的玉树,饶是如此,再说话时语气仍旧温柔了许多:“你先休养几日,不要着急。我这里准备好了,再送你回上界。” 补好了漏洞,将前因后果整理得天衣无缝,再送我去上界看粉饰好的太平吗? 衣飞石没有说话,只点了点头。 梦境如此甜美,痴人愿长睡不醒,至死不觉。 ※ 安玉霖守在外边的待客厅也是莫名其妙,突然接到老师的消息,叫来门外镇场子,他还以为是有哪路不长眼的宵小来找老师麻烦,结果呢?老师要他隔墙盯住的人居然是师叔! 眼见谢茂推门而出,安玉霖连忙上前:“老师,这是……” “劳烦你在这里守上几天。若他持剑出来,” 不等谢茂说完,安玉霖已保证道:“我肯定不让他走。但是,老师,师叔这是怎么了?您和他有什么分歧可以坐下来谈,夫……嗯,师兄弟之间这样……是不是不大好?”不管粉饰得再温柔,软禁就是软禁,很伤感情。 谢茂并未回答他这句话,也不认为安玉霖可以插嘴他和衣飞石的关系,继续说道:“他若非要离开,手中有剑,你也不必强拦。” 衣飞石毕竟是圣人身份,又有玉翡剑在手,万一逼急了开大,安玉霖未必扛得住。 何况,衣飞石仗剑而出,就是不再顾念旧日情分了,谢茂拦得住第一次,拦不住第二次。 这吩咐就把安玉霖弄得挺困惑,又要神念锁定盯起来,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,又说他持剑出来就直接放行,到底是要守着还是不要守?你们这是玩的什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