壶嘴对嘴灌自己口中,咕噜咕噜漱了好几次,呸呸吐出来。 这玩意儿苦得超乎了我的想象和记忆!谢茂肉体凡胎经受不起,两只眼睛红通通的,隐有泪光。 衣飞石将漱口水吐出来,连忙起身照顾谢茂清洗口腔,心疼之余还有点好笑。 折腾了好一阵子,谢茂才用手帕捂住嘴,仰面躺在躺椅上,生无可恋。 衣飞石忍着笑收拾残局,谢茂倏地坐了起来,盯着他:“苦成这样你还一勺一勺地吃?” “先生教我道理,我总要听的。”衣飞石将茶壶茶碗放回茶几上,耐心回话。 二人此时在院子里歇午饮茶,皆坐躺椅,位置实在不大宽敞,想要二人同坐是不可能了。衣飞石便跨坐在谢茂膝上,搂着他的肩膀,贴了上去——不贴得近些,就有被挤下的危险。 “和安玉霖对一掌受了伤,吐血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,我其实不必上前。他无论如何也伤不了先生。”毕竟谢茂有墩墩墩神功,不管是把安玉霖挪走,还是把他自己挪走,都很安全。 反倒是衣飞石抢先一步和安玉霖对上,谢茂毕竟肉体凡胎反应慢一拍,眼睁睁地看着衣飞石受伤。 “是我临机处置出了差错,伤了身体,让先生担心。先生教训我,我知道好歹。”衣飞石按着谢茂的肩膀,也有些无奈,“只是……我见不得有人对先生伸手,身体总比脑子更快一步……” 这是衣飞石千万年来养成的本能。他是谢茂的铠甲,是谢茂的第一道防线。 谢茂听得心里又疼又爱,只能捧着他。爱煞了想亲一口吧,唇舌里顿时生起恐怖的涩气,心有余悸地在衣飞石嘴角亲了几下,伸手揉人家的背心:“那就早些对我说。我也不是非得看你吃苦药。” 衣飞石将那装着药糊糊的杯子端起来,给谢茂看:“就吃了一点儿。” “那你还是狡猾狡猾的么。”谢茂终于开心了些,笑容也爽朗起来。 “先生心爱我,才叫我吃。先生心爱我,才叫我不必吃。” 衣飞石还记得起刚才谢茂蕴藏着风雷与愤怒的眼神,若非失去了当初与安玉霖相处的记忆,使谢茂隐有愧疚,单凭他吐出的几口血,安玉霖就别想再从秩序石牢里出来了。 可惜,他这“不自量力”的毛病,只怕是永远也改不好了。 为今之计,只能努力修行,尽量做到能御敌却不自损,免得谢茂次次犯脾气。 终究还是太弱了。衣飞石想起自己曾经无能为力的深沉绝望,将脸贴在谢茂身上。所幸那些灾难都已经过去了。君上和先生皆有自保之力。我不知道能否追上他的脚步,……尽力去追吧。 站在院子边缘的北斗剑与子午扣面面相觑,主人和夫人打情骂俏这么久,都没人管管阿九的吗? 阿九到底去哪儿了啊?! 恰在此时,机械傀儡拖着一条长约四丈、宛如少女腰肢粗细的白色巨蟒,欢快地冲进来:“爸爸,爸爸,看!我给你们抓的晚饭!” 北斗剑:“……” 子午扣:“……” 还有没有人管管阿九了?! 第744章 皆有来处(57) 谢茂从荒星往外溜达,主要是为了参考当世修者的各种传承功法。 在妙物山庄住下之后,佯作无知小子拜师学艺是不可能了,他就想去看人家的藏书阁。 大凡修行宗门都有这么个贮藏着功法秘籍的地方,不论大小,门禁是否严厉,总归是有。妙物山庄的藏书阁就在眠花殿之东,称为藏书洞。平时就有不少弟子在其中读书、抄写,想要偷偷溜进去看一眼就跑,那是绝不可能——众目睽睽呢。 谢茂只得走正规程序,找不动真人申请,嘿,小子,我去看看行不? 不动真人正在跟梵罗仙子干仗。 “你们身为掌门嫡系,私自盗取呼羊夫人遗蜕,祭炼自用!这是死罪!” “我不知道!” “哼,念你年纪轻轻不知旧事,这事不与你分说!快把夫人遗蜕炼制的法器都交出来!这里只有一根颈骨一匣皮囊,其他的呢?!祖师遗骨何等珍贵,岂能散落在外?!快快交出来!” “我不知道!” “你是掌门弟子,即将继位为庄主。我劝你快些交出来,莫要自误前程。” “我、不、知、道!” …… 伽罗真人死得太过突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