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打你家的小朋友也罢了,连我身边的人也敢伸爪子。还是,你觉得你穿上皮囊,换个模样,改名换姓,就没人知道你的来历了?”谢茂问。 笃老太爷惊疑不定地看着谢茂。 解紫唯求救时曾嗷嗷大叫“祖圣爷爷”,笃老太爷没当一回事。 就如同一个人天天把老天爷,上帝,佛祖挂在嘴边,你也不会相信他身边的人就是神仙下凡。 ……祖圣? 笃天野的声音插了进来。 “你早就知道。”笃天野不甘心地问。 不管目前的局势如何紧张,笃天野心中的失望与不甘都难以被压制。 他顾不上祖圣降临,也顾不上腐兽被杀,他满脑子都是浓酽的血雾与子午扣身上被捆绑后的痕迹。 这么多年以来,他一直认为索要血祭的是九圣君遗留的神器。他不是什么好人,他认为生命的价值分为不同的等级,低级生命供养高级生命是世间的铁律——神器就是这么说的,不是吗?! 神器在阻止魔气入侵圣地时受伤,为了疗伤,神器需要血祭。 至阳纯洁的童男女,一甲子献祭一百个。那都是应该的!神器在圣战中付出了那么多,保护了圣地,保护了修士,保护了朗朗乾坤,我们作为被庇佑的后人,得到了福荫的后人,牺牲一部分还未长大、没什么价值的孩子,给神器疗伤,不应该吗?! 不止是童男女。当年神器指名道姓要他的父亲血祭,祖父不也忍痛舍弃了长子吗? 越亲越近越痛越虔诚,献祭的力量才越庞大。 一直到今天,笃天野才明白,享用他父亲生命与前程的竟然不是神器,而是腐兽! 腐兽是什么? 腐兽是魔气的产物,是浩劫的肇端,是导致了数千年前圣地沦陷的罪魁。 腐兽是应该被消灭的恶魔。恶魔坐在他家的神龛上,享用他家的供奉,享用他父亲的生命! 最让笃天野痛苦的是,祖父知道一切,默许一切。 还是…… “是你主导了这一切。”笃天野说。 “你也太看得起它了。”子午扣器灵嫌恶地说,“你怎么想我管不着,你不能误导我的主人。” 子午扣器灵是个体格健壮的壮汉,被腐兽困了两千年,依然筋肉彪悍。他和北斗剑一样,说话就到谢茂跟前跪下,屈膝施礼:“主人。”他眼底透出的孺慕与向往,和北斗剑如出一辙。 谢茂对他没有任何性别及体格上的歧视,安抚了一句,摸摸头:“吃苦了。” 子午扣器灵吸吸鼻子,瓮声瓮气地说:“阿九被卢随心打死之后……” 一句话没说完,两道惊呼声响起。 “什么?!” “卢随心?” 解紫唯与笃天野的表情都似要崩溃了。 笃天野的震惊,甚至比他得知祖父将父亲血祭给腐兽时,还要更夸张强烈。 谢茂和衣飞石莫名其妙。 子午扣器灵压根儿没把两个咋呼的放在眼里,继续说道:“忘忧拂尘当场就死了,我和北斗剑受了重伤,都很虚弱。那两只腐兽趁虚而入,伪装成我们的样子混到笃家索要血祭供奉。” 他很嫌恶笃老太爷,指人的时候都用小拇指,配合一个很不屑的表情:“刁奴!” 这两个字让笃老太爷鼻翼微张。 片刻之后,笃老太爷嘿地喷出一口气,那模样也很看不起器灵。 解紫唯眼眶有泪水积蓄,死死地控制着,问子午扣:“你刚才说是谁杀了九圣君?你再说一遍?说清楚一点?”知道子午扣根本不买账,解紫唯噗地跪下,拉住谢茂的衣摆,声息中带了一丝哭腔,“祖圣在上,求您做主,求您查问……求您让他告诉弟子,究竟是谁杀了九圣君!” 谢茂和衣飞石对视一眼,这里面猫腻有些大? “我听得很清楚。”衣飞石说,“他刚才说了,杀死安玉霖的人是卢随心。” 解紫唯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