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、陪着谢茂小睡片刻之后,衣飞石又悄悄回到了交易市场。 整个市场都已经关门闭户。大半夜的,黑市不开门也很正常。可这明显搜脏检查的作派,门口还有卡车在拉贴着封条的赃物,这就很反常了。 衣飞石回到杂货铺转了一圈,地下医院已经被查封了,因来来回回搬查赃物,通向厨房地下室的路上一片狼藉脚印——这么多人进出,九少不可能藏得住。 可外边依然在搜检九少的下落。那九少究竟在哪里呢?上午还活蹦乱跳中午就被切了手脚的九少,就算恢复了体力也不可能自己藏起来,他目前是个爬都没法儿爬的废人。 安一然藏人的脑回路和衣飞石的思维方式不对盘,衣飞石压根儿就没想过人能被埋在地下! 衣飞石也是艺高人胆大,既然搞不清楚九少在哪里,那就去问问安一然好了。 他在隔壁某间无人(店主伙计也因持售违禁品被拘役)的铺子里找了些乔装物资,先给自己化了个妆,改变了形貌,走出去两条街,跟便利店里的收银小哥打听情况——主要是人被抓哪儿去了。 这时候想打听消息是真不容易。四处搜得严,原本街边卖宵夜的铺子都收摊不干了。只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特别惨,还在混乱中坚持卖水卖食卖日用。 衣飞石一脸怕怕的表情去买巧克力压惊,收银小哥也是压力巨大,衣飞石问一句,他就憋不住叨叨,抱怨和坏话是不敢说的,就是议论两句今天跑了几趟了,来店里搜了几次,找什么人,哎呀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……人?人肯定抓到拘留所去了啊,就城西那个。 想混进拘留所并不困难,往天送来的人都是有数的,什么人多大岁数长相特征犯什么事……接收的警察都能记个七七八八,塞哪个监室都有数。今天抓的人太多了,拘留所不当值的警察还被抽调去搜街,忙到最后记不清人也正常。 衣飞石仗着轻功好,直接翻进了拘留所放风的院子,贴墙根溜到了值班室。 值班室里两个警察都在忙。一个在核对资料,一个在给送来的犯人发衣服。最麻烦的是,在外边等着报到领衣服的犯人好像还不少……衣飞石想去翻一翻记录,查找安一然的监室在何处,并不容易。 正想辙时,有一队人走了进来,为首一人是个身材高大的神临女人,正是程颐媛。 “提审安一然。”程颐媛身边的助理说。 正在核对资料的警察伸手,接过助理递来的名片,有点错愕:“提审需要身份证明和文件。”也不能随便进来说提就提吧? “这位是神临馆副馆主程女士。”助理矜持中隐带高傲,盯着警察的眼神里都多了一瞥鄙夷,“案子涉及到盗卖神临物资,程女士亲自过问。还不快把人提到审讯室?” 警察有些憋气,然而,神临馆的副馆主,这是执政官都惹不起的大人物。 这警察旁边负责给犯人发物资的老警察怕同事年轻气盛惹下祸来,连忙打圆场:“马上马上,程女士,您先坐一会儿,我给您泡咖啡……” 程颐媛微微一笑。 这间拘留所位于城西老城,占地不大,建筑老朽,配套设施不算特别先进高科技,衣飞石的潜入才能这么容易——事实上,城西的这间拘留所并不是关押重犯的地方,平时关的都是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犯人,没几天就出去了,也真犯不上越狱。 就这间审讯室都是小仓库改的,当时也没想过防止有人趴屋顶上偷听,安全防护就跟玩儿似的。 安一然很快就被送到了审讯室里,衣飞石轻手轻脚地趴在屋顶上,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。 “我仓库里的东西都是零零散散收来的,您要不相信,我二楼书房的柜子里有流水账,哪天收的,多少钱收的,都有记录。我知道这是违禁品不该持有,可这不是大家都这么干么,我也就是个买进卖出换了只手赚个差价,要没我人家也得卖出去,您说是不是?”安一然不迭表忠心。 他是个聪明人,明明是从神临馆那条线里定期取货贩售,嘴里却说是从散客手里收来的。 蒙城神临馆就三个人,加之馆主与副馆主是夫妻,这就导致蒙城神临馆的生态非常简单。有资格把回收物资偷卖出来的,不可能是进修的学生或蒙城雇员,只可能是神临人。安一然把元脩垠盯得死紧,他既然知道自己收的货不是元脩垠所卖,那必然是馆主夫妻的手笔。 馆主夫妻没有和安一然正面接触过,可他们就是一条线的销赃伙伴,彼此都心里有数。 如今程颐媛亲自来提审,安一然必须给她吃定心丸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