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茂冲水到十一点出来,见他跪在起居室里,明显是洗过澡了,浑身上下倒也穿戴得整齐。 衣飞石平时穿得都挺随意,家里穿运动休闲风,比较正式的场合也是商务休闲,今天穿得跟盛世安全的安保人员似的,衬衣扣子一颗没落下,领带打得一丝不苟,大晚上的,腕上手表都没落下。 这不像是晚上洗漱预备休息,是早上起床整理好穿戴,准备去上班。 “今夜不必暖床。”谢茂说。 “是。”衣飞石温顺地答应,“臣服侍君上安置。” “也不必了。你去吧。”谢茂转身欲走,想想又停步,叮嘱道,“将跪礼免了。” 谢茂此时叮嘱免跪礼,实际上就是吩咐衣飞石,以后不用跪在门前等吩咐。随便找个地方坐着,或是自由活动也行。以衣飞石目前的修为,跪着听差其实不怎么难受,毕竟是修士。 只是被谢茂关心了一句,他又忍不住心头狂跳:“臣谢君上。” 谢茂转头回卧室,开了一盏小灯,静静听着。 在起居室的衣飞石很快就离开了。他知道衣飞石不敢多想,他说不必暖床,不必服侍安置,衣飞石还留下做什么?难道衣飞石还敢强行闯进他的卧室么?进来做什么呢? ……走得也太快了些。谢茂在床边坐下,轻轻抚摩衣飞石昨天睡过的枕头。 这是…… 小衣的味道。 ※ 接下来的几天,谢茂与衣飞石的日子都过得相对平静。 暂时了摆脱了上界各种纷至沓来的烦恼与事务,谢茂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适应这副皮囊,他每天都会花很长的时间用水流和阳光抚慰自己。衣飞石则负责照顾他的三餐饮食。 二人见面的时间不能算太多,除了一起吃饭,阳光好时,衣飞石也会陪着谢茂晒太阳。 偶尔谢茂会让衣飞石到跟前跪下,履行诺言——伤害他。 大约是知道墙内的谢茂正满头包,外边这个谢茂动手缓和了许多,远没有初两日那么凶残。 有时候是紧一紧筋骨,有时候是吃些症状痛苦的药剂,有时候就是单纯的罚跪。时轻时重,也不会持续很长的时间。 衣飞石多半是不求饶的,以他的耐力,这些小惩戒实在不到忍不住要求饶的地步。 直到被谢茂多看几眼,问他:“不疼么?” 他才“不得已”吭哧吭哧寻找合适的气氛,开始求着谢茂,一句句说软话,祈求饶恕。 惩罚结束之后,衣飞石都会松一口气。他除了自己收拾残局,将一切还原,将自己的冷汗或偶尔淌出的鲜血收拾干净,还会小心翼翼地看谢茂的表情。 他希望自己领受的责罚能让谢茂满意,希望谢茂能领会到他认罪伏法改过自新的诚意。 可惜,不知道是离开君上的时间太久了,也可能是与先生相处的时间太长迷糊了衣飞石的认知,他很难从谢茂的表情上判断出真正的想法,也不知道谢茂是否满意。 除此之外,谢茂再也不曾让衣飞石去暖床,这让衣飞石彻底放下了心头大石。 痛苦可以忍耐,不可言说的龌龊欲望如何忍耐?在谢茂明确表示不需要暖床之前,衣飞石已经准备好了镇静药剂。替君上暖床之前,他会先服药让自己“冷静”下来。 一颗药能让圣人冷静半年,药效非常霸道凶残。好在君上直接免了暖床这件事。 衣飞石偶尔回想那个清晨,猜测着,或许是自己的丑态被君上撞见,见恶于君上了吧? 不需要侍寝,也不需要暖床,衣飞石夜里就有很长的时间独处。他并不知道墙内墙外两个谢茂的纠葛,更不知道未来身边的人会发生何等变故,心中大石放下之后,衣飞石渐渐地接受了如今的生活。 睡在楼下的客房里,骤然间孤枕独眠,衣飞石很难不想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