沏好茶之后,她才看了宿贞一眼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想起来了啊?” 这个女人长得不好看,也不太爱打扮。 她的头发束成马尾潦草地绑着,紧贴头皮,显得有点秃,老旧的红羽绒服里穿着绿线衣,隐隐还能看见保暖衣的领子。要说这是个奔波生计无暇也没钱倒饬自己的底层妇人,扮相是很切实的。 然而,这女人脸上丝毫没有风霜之色。她悠闲地嗑瓜子,还能讽刺宿贞——绝不是普通女人。 宿贞伸手接她手里的茶壶。 众目睽睽之下,两个女人就茶壶展开了一次争夺战。 那女人手似鹰爪,力能开碑,挥舞时空中响起细微的哔剥声,风气紊乱。 宿贞一双手绵如柳枝,穿花点穴,缠着不依不饶。 二人打得凶狠,站在一旁的龙咎都不得不退让。谢茂和衣飞石见势不妙,早就退避三舍,这会儿衣飞石正给谢茂剥晒在茶寮外边的盐水花生吃,他剥一颗,谢茂吃一颗,还讨论味道不错。 那边两个女人从门口打到茶寮外,最终宿贞一脚踹飞了红衣女人,稳稳拿住了她手里的茶壶。 谢茂心说,宿女士打江山的风格还真是莽啊。当年还道嫁人,丢下马仔们跑了,二十年不见,见面先把马仔打一顿再说,这鸽得理直气壮的脾气,她还真不怕把马仔全部打跑了? 一直显得很朱骜不满的红衣女人战败之后,坐在地上,久久地看着宿贞。 在旁围观的龙咎看着想打个圆场,还没开口,那红衣女人突然上前紧紧抱住宿贞,嚎啕大哭。 “……”龙咎又退了回去。 宿贞无奈地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。 那女人哭了半天,止住之后,跟在宿贞身边就成了小媳妇状:“贞姐, 我好想你。贞姐,你修为半点没落下啊?贞姐,你可回来了。贞姐,我今晚要跟你一个屋睡。贞姐,我给你带豆筋和烧鸡。贞姐……” 一口一个贞姐,叫得谢茂目瞪口呆。你们女人的感情,还真是让人看不懂? 宿贞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女人,任她牵着自己的手,和两个孩子介绍:“飞儿,茂茂,来,这是妈妈的好姐妹,莫姑姑。” 衣飞石己放下盐水花生走了过来,恭顺地施礼:“见过莫姑姑。 莫潇潇马上换了一张笑脸,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两个小娃娃,说:“我准备好了。喏,见面礼。” 这对娃娃以紫金打造,握在手里却轻飘飘地没有份量,因为里边沉睡着两道纯净的精灵。 这两道精灵约摸是山野草木集天地精华而生。这是个半成品,或者说,原材料。不管是用以炼器、炼药或是养成役灵都是绝好的坯子,十分珍贵。 同样,这也是养魂的滋补上品。裴佐眼底即刻露出了一丝贪婪之意。 “太珍贵了。”衣飞石请示宿贞,能不能收? 他如今带着小世界,真不缺什么奇珍异宝。不过,有时候维系感情的重点不在于送礼,在于收礼。 莫潇潇准备的两道精灵和龙咎送的大金蚕蛊不同,大金蚕蛊是龙家的传家镇宅之物,谢茂与衣飞石肯定不能收,收了反倒是不知分寸。这两道精灵对莫家没有太特殊的意义,莫潇潇肯拿出来送人,他若不收,就显得客气见外了——端看宿贞和莫潇潇的关系如何。 “收下吧。”宿贞和莫潇潇是真的关系好。 莫潇潇掀起市子让宿贞进门,再笑眯眯地迎衣飞石和谢茂进门。 龙咎请裴佐先行一步,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