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?”谢茂翻动古卷的手指缓缓停住,嘲笑衣飞石的急切,“这也能碰到你的秘密?” 当然不能。如果随便一件异宝就能解开谢茂的封印,那也太小看诸天圣人的手段了。 可衣飞石也不敢斩钉截铁地反驳谢茂的嘲讽——谢茂现在脾气坏,跟衣飞石不再是“你说什么都对”的关系了。二人之间,隐隐有些较劲。他若真让谢茂觉得被下了面子,倒霉的肯定不是谢茂。 “先生,各势力的目光都在《道德天书》之上,连宿夫人那样归隐多年、百事不管的修士,听闻《道德天书》有陷落之险也会出手卜算其下落。您修法通天,不落千磨万障,《道德天书》于您用处不大,没有必要握玉璧而行闹市。”衣飞石答非所问,语气小意温柔,姿态十足温驯无害。 就这样衣飞石也不敢说得太明显。 道德天书对于普通修士而言,有挑剔杂质、纯粹修法的作用,对谢茂则根本没什么用。 别看现在道德天书洗涮着谢茂的真魂,看着他体内的邪祟被一层一层捶打剥离出来,实际上,道德天书对谢茂的作用也就类似于打磨脚皮……大圣立世,自有德行贯天,道训彻地,《道德天书》只对未封圣的小神仙和普通凡人有用。 谢茂侧头看了他一眼。 衣飞石低眉顺目中,带着几不可闻的忐忑,似是担心一句话说得不好,谢茂随时翻脸发作。 我近日也没有怎么着你吧?谢茂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态度,嘴里却冷笑:“我是能吃了你?” 衣飞石听声知意,立刻知道自己可以功成身退,躬身退了一步,表示闭嘴不进言了。 这些日子,二人间相处得还算愉快,谢茂夜里睡得舒坦,别的时候心情就好。昨天确定被动了手脚的记忆很大可能与衣飞石无关,在宿贞的各种私下操作之下,衣飞石又表现得极其驯服老实,种种事下,谢茂虽没有放下提防衣飞石逃跑的戒心,情绪已没有当初那么气急败坏了。 ——不管怎么说,二人相处数十年,最熟悉彼此的生活习惯。不说衣飞石服侍谢茂起居一向悉心竭力,就算他端着架子故意出工不出力,谢茂骨子里就喜欢他这一口,有他在身边陪着,哪怕当个木头桩子白喘气儿,谢茂暴躁的情绪也能被慢慢安抚下来。 目光重新落在《道德天书》身上,谢茂此时也不能肯定谢约翰的用意—— 如衣飞石所说,这玩意儿对谢茂没什么大用,反而像是烫手山芋,捏着就是一手燎泡。 “改签机票。先去杭市。”谢茂吩咐。 《道德天书》谢茂拿着没什么用,送还给毫不靠谱的特事办也是绝不可能。 思来想去,谢茂决定供奉在杭市岳王庙,交给岳王父子保管。 ——谁有本事,谁去抢。 惹了岳爷爷出山,那也是有本事抢宝贝,有本事打死无怨! ※ 谢约翰穿着脏兮兮的t恤,套着毫不起眼的开衫,坐在某山寨炸鸡餐厅里。 他看着的位置,是特事办老巢的出入口之一。 从宿贞家出来之后,谢约翰就一直在这里等。《道德天书》这么烫手的玩意儿,谢茂拿到手肯定不会藏私,一定会上交给国家。老巢发现《道德天书》现身,也一定会调用各方面势力,护送保存。所以,老巢各个出口肯定都有不同寻常的动静。 随便盯哪一个都行。 谢约翰这会儿就是为了确保《道德天书》能顺利抵达特事办的手里。 羲和已经被特事办招安,所以,他不能亲自去递交道德天书。 华夏至宝交给别人,谢约翰也不能放心。 他只信任谢茂。 不管近一年来有关谢茂的传闻如何离奇轰动,说谢茂如何身负神迹、冠绝隐盟,但是,从表面上看,谢茂始终很配合特事办的行动,也一直受特事办管辖调派,依然是从前那个热衷报效尽忠的谢茂。 谢约翰自认为很了解弟弟。 弟弟那么桀骜嚣张的个性,怎么可能贪图一点儿私利,就把《道德天书》扣在手里? 再者说了,弟弟没什么心眼,直来直去,事情想多了脑子就打结,得到《道德天书》之后,弟弟肯定会一刻不停立刻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特事办。 对弟弟人品脾气无比了解具有信心的谢约翰,左等右等,从下午等到半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