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被辛吹突然上门委以重任的欣喜瞬间变成了自责懊丧,看着二叔潇洒离开的背影,他原地转了一圈,突然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。要我何用?! ※ 衣飞石一路寻踪而至,意外的发现,这不是个陌生的地方。 这里曾经是一间酒肆,是陈朝诸色府的联络点,梁幼娘疯狂举事之后,这个地方就被朝廷连根拔起了。因曾在地窖里挖出几十具枯骨,左右都嫌晦气,不止这地方没人肯接手做买卖,连左右铺子都受了带累,不得不关张歇业。 后来朝廷干脆出面收缴了这块地,在原址上建了个慈幼院,专门收养流落街头、无父无母的孤儿。 刺客居然是从这里出来的?还是仅仅路过这里? 衣飞石沿着追踪的线索跃入院中,心中隐有凉意划过,落地的瞬间,他就发现有七个一流高手在暗处隐隐地窥视着自己——他可以立刻回撤,不过,他并不觉得这七个高手是威胁。 衣飞石指控虚弦倏撤,无声无息的长箭,分别袭向藏身之处最刁钻的四人。 箭,无影无形,没有一点儿声息。 看上去衣飞石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,被无形之箭锁定的四人就涌起绝望之感,箭至身陨。 剩下三人大吃一惊,却没有任何人逃跑。 衣飞石也很意外。 他三年前就已经能一箭漫射,杀死七个目标毫无费力。之所以留下三人,是为了获取口供。 他这一手惊天箭术显露出来,藏在暗处的三个刺客必然要逃,他已经做好了追捕这三人的准备,哪晓得这三个非但不逃,反而一个个地从暗处走了出来。 走出来的三个人,二男一女,高矮胖受不一。唯一相同的是,他们的脸都被烧成了一团。 矮瘦的女子脸上只剩下一个眼窝,一张嘴,为了保持呼吸,她始终张着嘴,在寒冬中呼出团团白雾。 “故陈余孽?”衣飞石皱眉问道。 “他们是,我不是。”左首的胖男子瓮声瓮气地否认,“我是言藻。言慎先是我伯父。” 皇帝登基不久,宗室就不安分地弄出了灵狐髓案,皇帝为此大开杀戒。言慎先就是当时的主犯之一,本人被剥皮示众,父族、母族、妻族皆被株连。 言藻是言慎先的侄儿,自然也在言慎先父族之中,全家受株连而死。 “你却活了下来。”衣飞石很意外。皇帝不是可欺之君,不可能出现该杀之人却被私纵的情况。 “我自幼体弱将死,师父渡我出家,常年在白云山修道习武,外人都以为我已经夭折了。”言藻居然很平和安静地跟衣飞石交代,没有一点儿对抗的意思。 “若行刺陛下的人是你,”衣飞石看了另外二人,与死去的四个刺客一眼,“你们。” “——不该是如今的局面。” 衣飞石因修习箭术九说,战力远超常人。他能轻易杀死这七个刺客,不代表这七人功夫稀松平常。 相反,这七个人功夫非常好。 倘若是他们七人潜入朱紫大道,甚至事先埋伏在陈阁老府上,陡然对皇帝发起攻击,羽林卫必然会伤亡惨重。皇帝此次出宫,带的侍卫并不算太多。 衣飞石不认为他们有能力伤害到皇帝,但他们绝对能狠狠抽羽林卫一个嘴巴子,让皇帝灰头土脸。 言藻怪异地笑了笑,说:“万荆功夫也很好。万荆就是……那个高个儿。” 他用手做了一个捅心窝子的动作,示意自己指的是那个行刺后自裁的刺客。 如果那个刺客的功夫也和眼前这七人一样好,那么,他造成的杀伤力绝不应该只是那么一点儿。衣飞石看似认真地听着这三人说话,耳朵却仔细地听着四面八方的一举一动。 这几个人的表现太反常了,他不相信这其中没有诈。 ?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