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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7节


百奴仆,顿时就老实了。

    夏侯朗干脆利落的狠辣坑杀吓住了这一批逐利者,既然无利可图还容易坑死全家,谁还铤而走险?

    以为夏侯朗软弱可欺、呼吁复国时,这批逐利者叫嚷得最大声,煽动最有力,甚至出钱出力。

    如今重新试了试谢朝的獠牙依然锋利,这群逐利者反水也是最快的。

    这种情况下还高呼民不畏死的陈朝遗臣,反而成了逐利者的眼中钉肉中刺,不等谢朝锦衣卫、当地县衙前来查问,他们就先一步前往告密,把昔日同志当作投名状,换取赎罪的太平券。

    夏侯朗才坑了六万人就打算装病回京城,干了这么丧天良的事,东夷公觉得自己会被天谴。

    恰好朝廷圣旨到了,他看着枢机处表笺上仓促印上的属于孟东华的小印,不禁笑了笑。他这个泥潭将军的名声,怕是把京城急坏了吧?

    “传令急调天从镇燕武将军温承嗣帐前差遣。”夏侯朗发令的同时,把调令递了出去。

    他回京之后,肯定不会再回西北了。襄州也不会让区区一个燕武将军长久“暂代”,下一个来的会是谁?不会是那个刚刚走马上任的知枢机事,兵部尚书孟东华吧?

    夏侯朗拿块毛巾覆在额头上,佯作虚弱状:“我怕是遭天谴了……哎哟……”

    ※

    夏侯朗还没回京,他请罪的折子就递了回来,还有他装得煞有介事的“天谴病”。

    凉国公孔杏春早年纵横眉山之南,杀敌无数,很看不起夏侯朗这么“娘们唧唧”的避讳,坐在枢机处值房里嘲笑:“这西北督军事行辕的大帐怕不是风水不对,大纛没立稳?历任督军事,除了咱们的小衣督帅,个个都是病休回来的呀!”

    衣尚予年纪比孔杏春小,孔杏春纵横北境时,衣尚予还是个杀人外逃的贼寇,架不住衣尚予出头太快,又得了文帝青眼,后起之秀没两年就成了碾压自己的庞然巨物,到后来衣尚予主管天下武事时,孔家连一手经营的丈雪铁骑都丢了。

    要说这二人有仇,那真算不上。可要说关系好?那就更加算不上了。

    如今孔杏春嘲讽夏侯朗的时候,顺带着就把衣尚予、衣飞金也扫了进去,气氛焉能不尴尬?

    谢范这会儿老老实实地在值房里当差,闻言打圆场道:“可见公忠体国嘛。”

    孔杏春也是喷完了才想起衣飞金已经死了,都是当爹的,戳人家心肝是有点不厚道?衣尚予一贯脸色寡淡眼皮都没抬一下,也看不出什么表情,孔杏春就干笑一声,岔开话题:“府上大郡主是过纳征礼了吧?恭喜恭喜呀。”

    更尴尬了。谢范起身给凉国公斟茶:“喝茶,喝茶。”

    衣飞金去年七月薨逝,衣飞珀作为弟弟,为兄丧服齐衰,守制一年,如今还差几天才能除服。

    谢范最近被谢团儿烦得心力憔悴,只恨不得马上就把她嫁给衣飞珀,让她祸害衣家去,所以,他确实去催了催礼部和宗正寺,打算等着衣飞珀除服之后,马上登门督促衣家把三书六礼走完——才十二岁,年纪太小?这贵人过礼都要拿八字算吉日,一年合适的日子就那么多,说不得就要走个一两年。

    哪晓得这凉国公听了风声,就这么问出来了。简直是又捅衣尚予一刀。

    “诸位爱卿说什么呢?”恰好皇帝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谢茂刚刚在内阁坐了半下午,回太极殿之前,先到武安殿看一看。

    如今天已经热了起来,从门外进来的谢茂一身夏衫,哪怕身边有冰山降温,还是热出一身大汗。武安殿里孔杏春、衣尚予都是“病休”的老将,谢茂单给谢范赏了冰碗,两位老臣就赐了青草汤。

    谢范起身让座,笑道:“说东夷公的病症。”

    谢茂一边擦汗,一边跟着笑:“朕也看了,他这不是怕天谴,是怕御史弹劾他——甭管有病没病,装上再说。天都遣我了,你们还好意思对我赶尽杀绝吗?”

    “他这算盘只怕打不响,据臣所知,御史台已经有折子上来了。”谢范道。

    谢茂就是笑。

    夏侯朗对简城的处置狠毒干脆,却行之有效,死死地压住了陈地不安分的躁动。

    若说坑杀六万俘虏是杀戮太甚有干天和,搁在朝廷的官样文章里,这事儿确M.bowuChINa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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