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淑太妃的想法他这个做儿子才想明白一会儿呢,衣飞石出门转了一圈,立马就嗅出了风声,悍然选择了站队。 ——他不止递了把柄给信王府,取信于林氏,顺便也把他爹衣尚予卖了。 试想长子蒙师是陈朝探子这件事曝光,对衣尚予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,还想老老实实地做皇帝的忠臣?这条路已经被衣飞石走绝了。 衣尚予只能选择和林氏合作,或者,更进一步,自立为王,篡位称帝。 才想着这娃年纪小怕他吃亏,冷不丁就给朕吓出一身冷汗。谢茂慢慢搂着衣飞石纤细柔韧的腰,低声道:“那要怎么报答我?” 衣飞石捧住他的脸,学着他的模样,在他薄唇上轻吮一下:“这样?” ※ 深夜,谢茂迷迷瞪瞪地起床出恭。 今夜替他值夜的是赵从贵,老阉奴殷勤地掀开马桶盖,扶王爷坐下。 突然听见王爷冷静至极的声音,吩咐道:“我不管你用我娘还是林相的人,悄悄去给我把衣家老大的东篱先生弄死。我要他彻底消失,不留下任何痕迹。” 赵从贵耸然一惊,眼皮却耷拉了下去,似乎根本没听见谢茂说了什么。 ※ 衣飞石想以此逼迫衣尚予奋起反击,谢茂可不打算玩火。 真把衣尚予逼反了,……他和衣飞石怎么办? 所以,老老实实灭火去吧。谢茂上完厕所回床上躺着,看着窗外如银冷月,心中忍不住想,哎,小衣使心眼儿的时候,好可爱哟!真想亲亲亲。打滚,想日! 第37章 振衣飞石(37) 季阁老府上大火,满门二十三口,尽数烧成黑炭。另有仆婢七十九口皆死火场。 京城的防火缉盗一向做得极好,五城兵马司在街坊各处都设有派出所,平时有衙役值班,太平缸里更是时时刻刻准备着灭火用的清水,屋角堆砌着黄沙。另有锦衣卫下辖的缉事所也分担了一部分治安问题,京城街面上的衙差很多,各司其职也算妥帖。 前几日才发生的骡马市大火,是陈朝探子有意纵火,兵马司已经折了个指挥使了。这才短短几天,季阁老府居然又被烧成了白地!这可太耸人听闻了。 大白天的,火怎么会蹿得那么快?火场里的季家人怎么一个都没逃出来? 次日早朝,就有御史要弹劾南城兵马司并缉事所渎职害命,要求彻查季府大火灭门之事。皇帝冷笑着扔出信王昨天连夜递进宫的奏表,拍案大怒道:“茂儿是朕幼弟,大行皇帝幼子,他有错,朕已将他高墙圈禁,你们——竟然还不肯罢休!” 皇帝泛红的双眸盯着玉阶之下。 承恩侯丧子死妻并未来朝,皇帝盯的竟然全是与承恩侯府亲附的大臣。 “他不过戏言一句,你们就敢擅杀朝廷重臣以嫁祸!离间天家骨肉,其心可诛!” 满朝大臣都被皇帝喷懵逼了,承恩侯府一系的官员更是冤枉得没处说理。 对,我们是猜测信王放火烧了季阁老府,可我们又没弹劾信王!我们要求的是彻查失火案。谁那么傻,案子都不查就急着往信王脑袋上扣屎盆子?就算我们想搞信王,也要一点点把罪名“查”到信王身上啊。这不还没出手吗! 林附殷身为内阁首辅,站班最前,弯腰拾起那道奏表,才发现是信王的哭诉。 ——真的就是哭诉,奏表上还有干涸的点点泪痕,有几个字都被晕花了。 大意是,亲哥啊,我都被圈在高墙里了,一直老实等待哥哥你处罚我,酒不敢喝,肉不敢吃,别说听戏了,话本都不敢看,每天战战兢兢地反省,可为啥还有人不放过我啊,居然杀了季阁老想嫁祸我! 我就知道我会死在这个老匹夫手里,我死之后,哥你帮我照顾太妃,臣弟先去伺候大行皇帝了。哥哥你从小把我养大,教我读书骑射一身本领,还没报效哥哥就这么死了,臣弟真是不忠不孝啊,舍不得哥哥,舍不得嫂嫂,舍不得侄儿们…… 林附殷拿着这奏表看两眼都觉得肉麻,但好像皇帝还挺吃这一套? “陛下,季阁老府上失火一案,还须交付有司彻查。臣以为,信王府外有羽林卫重重禁看,出入皆有记录。若季阁老府上失火与信王府有干系,调阅羽林卫籍册即可。”林附殷看似替信王府开脱,其实是替诸大臣解围。 却不想皇帝剑锋所指一开始就不是替信王脱罪,而是旁人:“查!不止信王府要查,诸王、诸皇子、百官上下,统统要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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