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去问东问西了。 佣人来告,已经布好了菜,可以开宴了。一家人坐定,那伶人也开始了吹拉弹唱。 “桃叶尖上尖,柳叶遮满了天……” 伶人开口,三弦琴师从旁弹奏。声音甫一入了宋小冬的耳,便让她觉得甚是粗糙。 唱的人声线轻飘飘的,高的上不去,低得下不来。弹的人手上没有力道,左手丝毫没有揉弦的动作,整个琴音都显得干巴巴的。 事实上,即便不是宋小冬这般梨园行的行家,在座的其他人也能多少听出这曲子中的水分来。 只是毕竟是得宠的六姨娘请来的人,谁也不能多说什么。 月儿甫一坐定,便觉得胃里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。韩家的厨子是从全国各地聘来的,其中不乏京都退下来的那位小皇帝曾经的御用。 按理说,色香味俱全都能做到。只是她此刻只一着眼,便觉得反胃。 月儿吸取了在天津时的教训,说什么都不敢再多想了,思量着应该是方才在雪地里放炮仗着了凉。 她作为儿媳,未敢言语,只得默默坐在席间,尽可能让自己不去看那些菜肴…… 从韩静渠的训话,到众人纷纷举杯敬酒,月儿一直在苦苦支撑,忍着这份恶心,不知不觉间,已经布上了一层细密的薄汗。 韩静渠看着月儿好似不舒服的样子,关心了一句。 月儿只得咬着牙硬挺着:“谢谢父亲关心,我没什么事,可能有点着凉了。” 韩静渠对于儿子的这位贤内助,能够独立负担起军费的儿媳,还是青眼有加的。 他吩咐了句:“喝点热汤发发汗,把病留在今年。” 韩静渠出于好心,旁人听着便是另外一番滋味了。 如今的韩江雪经过剿匪一役,中上层的军官悉数换成了他的心腹。而月儿又通过她的长袖善舞,笼络了不少下层兵士的军心。 韩江海如今失去了岳父的支持,愈发显得孤立无援。在军中落得个闲职,人也管不着,财也动不了。 曾经是韩静渠最为偏爱的儿子,如今落得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步。 见父亲对儿媳都比对他上心,心中是不免失落的。 “我这几日啊,闲来无事,想起来父亲对我的教诲,如今得了天下,要多读点书。” “读书”二字从韩江雪口中说出来,连韩静渠都颇为震惊了。 三个儿子里,唯有这老大从小随着他南征北战,让他读书都不如要了他的命。 连他的亲娘二姨娘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:“你倒说说,你都看了些什么书?” 韩江海的声线有着一点说不出来的奇怪,阴阳怪气的:“看的红楼梦。” 此言一出,就连一直不舒服的月儿都跟着笑了起来。这种感觉,无异于看见了憨李逵脑袋顶上插了一朵茉莉花。 二姨娘继续问:“你都看出了什么来?” 韩江海丝毫没有笑意:“里面有个笑话,我将给大家听。一户人家的老太太得了病,需要针灸治疗,针灸婆子说需要针心脉。心脉见针,还不得死么?那婆子便道‘不针心脉,针肋骨便是’。” 韩江海故意顿了顿,问道:“你们知是为何么?” 韩家上下,除了韩静渠与韩江海,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文化的人。要么是看过这经典中的经典,要么也是七窍玲珑心,猜得出其中缘故。 众人的笑意都僵在了脸上,唯有韩江海破罐子破摔,继续说了起来。 “因为啊……天下父母,没有不是偏心眼的!” 他话音一落,二姨娘的冷汗都冒出来了,赶忙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