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店里,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,想着帮你来处理一番。” 月儿半是窝心感动,半是愧疚难当,对方将自己这一点一滴都如珍视,自己却怀揣着这般秘密,无法坦诚相告。 只得暗暗发誓,江雪,早晚我会将真相与你和盘托出的。 她支支吾吾道:“没什么大不了的事,一位美女需要向天津那面调一个码数的货,美玲做不了主,便唤我过来了。” “哦。”韩江雪意味深长,却又转瞬恢复了往常模样,“没事就好,那我就不打扰你一门心思赚钱了,我也要去忙了。近来父亲下死决心剿了东边几个山头的匪,也算是造福百姓的事,我得去准备了。” 自打前朝大清灭了,民国以来,占个山头就敢称大王的数不胜数。手底下养着兵和枪,就得琢磨着弄钱粮来,起初都做的是打家劫舍杀富济贫的绿林梦,渐渐地发现人家富人家自己也有人丁和枪。 一来二去,皆是落草为寇,开始了打劫平民路人的勾当了。 此番若真能剿了这匪患,于东边几城连带着数十孤忖的百姓而言,确实利于民生的大好事。另一方面看,于私心里讲,又是能为韩江雪立一立战功,积攒些人脉的好时机。 月儿不敢耽误他的工作,又想着晚上的鸿门宴,索性便道:“你且忙你的去,你永远站在我身后,便足以为我撑腰了,不必事事都跑来的。” 月儿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也确实为了与莉莉这般争斗做好了先期准备,可说到底,并没有十足十的把握,就一定赢得了。 月儿在店中挑了件新款的西洋式连衣裙,配了件素色披肩,好生装扮了一番,去了广德楼。 月儿比约定时间晚到了几分钟,她掐着表算的时辰,且耗上她一耗。 果不其然,待月儿走进广德楼的时候,跑堂的伙计便告知月儿,莉莉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。 伙计是个生面孔,操着浓厚的东北口音,当是刚从乡下来的,乡音仍旧浓重。 月儿一面上楼,一面闲聊似的搭话:“这位小哥,请问原来跑堂的庆哥今儿怎么不在呢?” 跑堂小伙大喇喇一笑:“他早不干了,走得可是匆忙,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。老板才忙着雇了我。” 不干了?这庆哥比月儿大不上几岁,打小便在这楼里长大,倘若不干了,他能去哪儿呢?就算走得再急切,也不至于连东西都顾不上拿。 想到这,月儿脚下一滞,心中突然发慌起来。直觉告诉月儿,庆哥出事了,而且很有可能,和她有关。 月儿不得已,怀揣这份秘密苟且生活至今。她不希望自己被戳穿,但她也明白,倘若这一天真的必须到来,她可以坦然面对孰真孰假。 如她自己所言,作为一个成年人,每一份抉择都是自己选的,就要学会为这个选择负起责任来。 可她从没想过,这件事情,会伤及无辜。 月儿没有过多言语,吩咐槃生将这包房附近清了场,就说少帅有公务要谈,旁人勿近。 交代完这一切,月儿怀揣满腔怒火推开了包厢的门,里面娉娉婷婷坐着两个美人,皆是绞尽脑汁想要把月儿踩扁了榨干了,扔到泥淖里永世不得翻身的人。 一个莉莉,一个明如月。 月儿指甲因为手指的紧攥而皆是泛白,她下颌紧绷,实在是无法强挤出笑意来。 “看来,二位已经很熟悉了。” 莉莉低着头兀自欣赏着一桌的菜肴,抬头看向月儿:“呵,淮扬菜,笔杆青……啧啧,你这做戏子的功夫还真是炉火纯青啊,当什么瘦马,直接卖去戏班多好?” 月儿面对这般奚落,并不打算作任何回答,只压抑住满腔的怒火,指甲都抠进了肉里来,恨恨问道:“你把庆哥怎么样了?” 月儿隐忍至斯,于莉莉看来,愈发觉得畅快。一直以来,被月儿狠狠压制的莉莉终于在重压之下寻找到了突破口,一如饥渴万分的鬣狗,见到了能生吞活剥的血肉。 呲着呀,丑态万千。 “你求我,我便告诉你。” 月儿站定于包厢门口,眼底猩红,她又低声喝了一句:“你把庆哥怎么样了!”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