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这简单两句。 她显然并不餍足:“好嫂子,便再教我几句,等我能上学了,也说给同学们听。” 月儿用手指点了点韩梦娇的眉心,佯装嗔怒:“刚怎么答应我的,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不懂么?” 韩梦娇怎能看出她的伪装,还倒是同样大小姐脾性的小嫂子愠怒了,赶忙狗腿子般讨好:“好嫂子莫生气,小的这就告退。您花容月貌,貌比天仙,仙人下凡……千万别气坏了会长皱纹的。” 说罢,小心翼翼地退到了门口,临关门前还不忘了露出一脸谄媚的笑:“小嫂子你好好休息,我明儿再来!” 总算打发走了韩梦娇,月儿如获大赦一般瘫软在沙发上,恨不能仰天长叹,这是什么日子啊! 她得更用功努力才行,否则早晚有一天得露馅。 还没到午饭时间,刚虚惊一场的月儿打算小憩一会,养养精神,可树欲静风从来都不止。 吴妈叩了门,说是有电话打进来,找三少奶奶。 月儿以为是刘美玲今日下午不得闲,无法给她补习了,打电话告知。 然而电话那端的声音娇媚而恣肆,张扬得不可一世,却又带着少女独有的娇嗔。 月儿听出来了,是昨晚会过面交过手的莉莉小姐。 “明姐姐,我想约您在广德楼吃个午饭么?昨日一见如故,正好叙叙家常。” 月儿已然明了这位莉莉小姐,甚至她身后的李家的用意。对方昭然宣战,甚至都挑衅到家里的地步,月儿便是再遵了珊姐的话,万事莫求全,也不能窝囊至此。 她声线温柔,清朗中又带着着她独有的妩媚:“好,广德楼见。” 月儿迅速洗漱打扮了一番,千挑万选地寻了一件明亮的鹅黄旗袍穿上。那是出嫁前明家为她做嫁妆,她一眼便相中了的料子。苏州劳顿运过来的绸子,送到城西重金难求的裁缝铺子,整绣的连肩旗袍。 明黄的料子衬得月儿肤色白里透粉,没有肩缝的做工让月儿本就如天鹅一般的颈子柔软而纤长。 她又从明家带来的妆奁里好生挑选,多了份配饰怕显得累赘,少了份配饰又怕显得穷酸。 她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自己,突然胸腔一股义愤平地而起,让她自己都呆愣了片刻。 “我这是在干什么呀?” 月儿看着镜中年轻俏丽的脸庞,竟生悲怆。她本就是美的,细皮嫩肉,肤白如脂,珊姐将她教养得极好,从气质上也是不输任何闺秀。 可刻在心底的,烙印在骨子里的自卑,是那一点一滴的瘦马生涯积攒出来的,是日复一日的非人训练挨过来的……她像是雕琢精良的工艺品,生下来仿佛便是供人把玩的,金玉其外,甚至价值连城。唯有她自己知道,她的本质并非金玉其身。 月儿突然泄了气,手中的玉坠子骤然落地,待她回过神来捡起时,发觉水滴状的耳坠已然掉了一个角。 她走到书房,打开唱片机,流畅悠扬的隐约萦绕在耳畔,她闭上眼,踮起脚,在宽阔的房间内自由舞动。 她只有一个人,却又好似被人托着,相依偎,共呼吸…… 良久,月儿焦躁的心绪也慢慢平和下来。无论有多不堪的过往,此时此刻,她是韩江雪的夫人,韩家的三少奶奶。 鸠占鹊巢也好,阴差阳错也罢,她坐上了这个位子,这便是她最好的装扮。无须珠宝傍身,无须前呼后拥,即便她曾经卑微入泥淖之中,如今她,作为韩江雪的夫人,这一个头衔,便足以胜过莉莉。 月儿踩着高跟鞋,从容地出了大帅府。等司机把车停过来的间隙,她侧头一望,昨天救下的孩子仍旧站在大太阳底下,一动不动。 月儿上前仔细打量,发觉那孩子双唇已经泛白,周身都被汗液浸透,目光却坚定地看着韩家内院的方向,一刻也不肯偏移。 “你怎么还等在这呢?少帅已经走了。” 那孩子没有看月儿,只锵锵然回答:少帅救了我,他让我等,我便永远等。 月儿琢磨不透韩江雪的用意,同样也无法理解这孩子的执拗,她看着一身湿漉漉的孩子,转头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