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院子,闻人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红黎拉着采蘩自觉退出去。 “丞相可还有事?”沈离经收了伞问他,心里还在疑惑他身上的酒气从哪来。 闻人宴难得的在犹豫,脸色闪过几分不自然,语气也是试探性的:“下个月,我要及冠了。” 很多人都忘了,名满天下的白衣卿相,还是个未曾及冠的少年。算来,沈离经死的时候,闻人宴也才刚满十五岁,而沈离经自己也没来得及过十六岁生辰。 “丞相的意思是......” 闻人宴眼睛直直的望着她,似乎在等她自己明白,奈何沈离经真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?难不成,是想要生辰礼。 “丞相想要什么?”她一开口,闻人宴的脸色果然就好了许多。 要是让他自己开口要生辰礼,可能他会一直憋着,最后气到甩袖就走。 “你......会绣香囊吗?”闻人宴不自然的开口,眼神甚至不敢和她对视。 沈离经愣了一下,突然笑了一声,瞧见他耳尖还染了绯色,心中了然。 怪不得不好意思,他是想让我绣个香囊啊。 以前闲来无事确实也试过女红,只是她做事没什么恒心,不到五天就耐烦,丢了针线出去胡闹。但她只是绣技拙劣,绝对称不上一窍不通,而且也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费神。 好久以前她亲手做了两个剑穗,一个给了蒋子夜,一个给了闻人宴。前者没见他用过,后者还收了她一个练手的香囊。后来她快嫁人了,心情实在烦闷,翻墙去找闻人宴,就见他院子里堆了个火盆,里面在烧些旧物,那个香囊和剑穗也在其中。 就是那次以后,她也就不再想着惹人烦,乖乖留在府中没去招惹他,连自己的猫都看紧了,不让它翻墙去闻人府。 沈离经摇摇头:“我不会这些。” 闻人宴的嘴唇抿成一条线,面上还有些失落。“我不介意,你可以随便做一个。” 北昌的女子喜欢绣香囊给心上人,他破天荒的提出这么个要求,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。 “为什么喝酒?”沈离经突然问他。 “心中不快。” “为何不快?” 闻人宴眼睛望着她,为何不快,因为蒋子夜要娶她。他心里一时间泛起心酸苦楚,快要将克制一寸寸击溃。“你说呢?” 话一出口,带着难忍的委屈。 沈离经眨了眨眼。“别不快了,我帮你绣,不嫌弃就行。” 他眼皮抬起,没想到她突然松口。“不嫌弃。”说完后又皱了眉头,想起来什么似得,提醒她:“不能拿旁人绣的骗我。” “那是自然。不过旁人绣的与我亲自绣,又有什么区别,还要好看一些。” “不一样,她们与你不一样。” 何处不同,哪里都不同。 之死靡它。 过了几日,蒋子夜求娶沈离经的事渐渐平息了不少,似乎是闻人宴在有意打压。而书院一派平和,沈离经时常回府,在凉亭小坐时必定会遇到蒋子夜。两人时而下棋品茶,一来二去也就渐渐熟识。 除此以外,宁素救下的那个言官被送到李太师手下护了起来,当做必要时对付太子的一柄利剑。玄机楼在宫中和各处的眼线传回来不少消息。虽然隐晦,却无一不指向太子的母族。太子的母族野心勃勃,皇帝的打压激得底下怨气更甚,如今就连太子都寸步难行。 北昌快要变天了,而皇帝不会察觉不到。 一片平和之下是波涛暗涌,只待一声惊雷撕破假象,倾盆大雨便要来了。 宁素代替沈离经去不醉楼的时日多了,因着净源老祖亲传弟子的身份,在韩麒身边混得开,崔远道时常因此吃醋。 而渐渐地蒋子夜来崔府的次数也少了,莫名就多了琐事缠身,让他没有闲心来和沈离经下棋品茶。崔远道在朝中看得是清清楚楚,蒋子夜那边多出来的乱子,都是闻人宴搞的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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