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回去上学。” 沈寅初顿了顿,又讲:“你那成绩太差了,你嫂子已经跟你们老师说好了,叫你去初一重新跟着念。你放心,班主任是你嫂子当初的老师,脾气特别好。” 他原来还担心老四听说降级丢面子跟他闹,端着面碗看着沈子正,却看见对方脸埋在面碗里,只说了一个“嗯”。 “降级是不好听,哥也是怕你考不上高中。你别看现在不念书的多,但是将来那可是大学生遍地走的,别的不说,你考个大学到时候处个好看对象也容易,是不是?” 老四没说话,吸溜着很快吃完一碗面条。抓起碗筷往厨房走,两下都给刷了。 沈寅初还当他不高兴,俩人搬东西下楼的时候,老四却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。 “哥,你放心吧。” “啥?” “我肯定好好念,不叫你跟我嫂子操心了。” 以前的沈寅初也管教过这个弟弟,不外乎嘴上教育一通或者压着他做题。老四这孩子倔着呢,哪是几句话能教好的? 现在跟着他哥出摊,虽然天天也一样去,可是他哥早上比他早起,干活比他累,晚上出摊回来他睡觉了,他哥还出去买菜做饭。生怕他饿着,天天给他换着法儿地做好吃的。 人心都是肉长的。 “等我礼拜天不上学的时候,我还回来给你帮忙。” 沈寅初原地站了一下,伸出手用力揉了一下老四的头:“用不着,你好好念书,考好了哥给你换个山地车,新的。” “哥!” 老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:“哥你放心,我肯定铆劲儿学!我小学时候成绩好着呢!咱老沈家没有脑瓜不聪明的!” “得了吧,别给点阳光你就灿烂,白话啥,上车了。” 说完这句,沈寅初把装着米饭的小桶放在车上,嫌弃地指着老四:“你头发该洗了啊,刚刚摸我一手油。” “哥!” 他这话声音大了点,惹得几个路过晨练的老头笑嘻嘻地看过来。老四恼羞成怒,一把把他哥推到车上。 “哥,今天我蹬车,你好好坐着。” 哥俩一路嘻嘻哈哈地到了小广场,照例摆上摊子,摆好招牌。又拿了扫帚把摊子前面的雪扫干净了,连带小广场上几条路也打扫了一下。 小广场下面铺了砖,上面用水泥抹了一层。天长日久的几条青石板铺小道叫人踩得油光水滑的,雪不扫干净肯定有人跌跤。 有几个冬练三九的老大爷仍然顶着气功对着朝阳发功,还有边走边吱哇乱叫拍肚皮的。 沈寅初摇了摇头,不去管气功中毒者。反正要不了几年,这些东西自然都会消失掉。不过是九十年代人民太穷,治病治不起,被一些“大师”钻了空子罢了。 这种集体性的狂热极为荒诞,而且根本听不得劝,只能等这股子热过去了才行。 “小老板,不错啊!天天都能看见你那扫得贼干净,文明人儿!” 等沈寅初扫完走道回到小摊上,老四已经开始拌饭包卖了一份了。排队的客人是矿上提前下夜班的职工,满脸疲惫,又有点熬夜的兴奋。 “咱在这做生意,不全靠咱老少爷们儿陪衬吗?扫扫地算啥?是不?” “老板,来一份煎饼果子!加一个肠,不要榨菜,辣椒少放一点,不要葱!” 小姑娘一看就是熟客,一串要求下来连个奔儿都不打。 “好嘞!” 沈寅初把收钱的纸盒子递出去,小姑娘熟练地扔进去两块钱,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做煎饼果子。 两下切开肠,沈寅初在锅上抹了点油,把香肠切了几下,先放在锅上热乎热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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