跶的小八,周家大伯努力辩解着:“阿娘,虽说你愿意叫三弟养,可我到底是你的长子,挨得近点儿,往后我也好照顾你,你说是吧?” “是你个头!!”周家阿奶简直恨不得一巴掌将这蠢货扇到天边去,“老娘不用你养,不稀罕!老娘只求你带着你那一家子蠢货滚得远远的!越远越好!” “好好,那今个儿先这样,这事儿咱们往后再谈,慢慢商量着来。”确定再继续下去也只能接着讨骂,周家大伯无奈的选择了放弃,他也是真的闹不明白,别人家的老太都喜欢儿孙陪伴,怎么他家老娘这般不同寻常呢?罢了罢了,大不了他往后辛苦一点儿,多跑两趟就是了。 就算周家阿奶并不会读心术,可周家大伯都把心里头的想法摆在脸上了,她怎么可能看不懂呢?当下,周家阿奶只觉得无比心累,她是真的不稀罕,半点儿没有作假,可谁让那蠢货连大实话都听不懂呢? 暗自思量了片刻,周家阿奶琢磨着,以孟秀才的能耐,只怕更进一步是迟早的事儿,大不了回头她把院子卖了,再偷偷的甩掉这一家子蠢货! 这么想的,周家阿奶也就淡定了,继而转身温柔和善的同周芸芸叮嘱了起来,却没有给自家蠢货儿子半个好脸色看。偏生周家大伯也是个能耐的,他觉察到了亲娘嫌弃自己,于是默默的往外走了两步,一副“我不碍你的眼”的怂逼神情。 见他这般,周家阿奶更来气了,却什么都不想说了。其实假若今个儿周家大伯才十几二十岁的话,兴许她还会耐着性子教导一二。可都这么一把年纪了,真的把年纪活到了过狗身上?周家阿奶深以为,与其靠嘴巴说,倒不如叫他狠狠的跌个大跟头,好叫他牢记一辈子。 坐在返程的牛车上,周家阿奶还有空思量着如何坑儿子,不过很快她就没这个闲工夫了。 搬家那就不叫个事儿,问题出自于老天爷。 也不知是怎么搞的,今年的雨水特别多,雨势还格外得大。似乎自打周芸芸出嫁之后,老天爷就隔三差五的下起雨来。初春那会儿还能凑合一下,哪怕雨再多,因着并不是连着下的,看起来倒是还能应对。 可随着天气越来越热,夏日悄然而至,原本的阴雨连绵直接变成了大雨倾盆,及至到了上个月,愣是一口气下了十来天的暴雨,把地里的庄稼冲了个一多半。 本来想着,前些日子好多了,多半人家也忙着补种,周家阿奶也趁机去县城里置办了家业。结果,万万没有想到,她才刚回了杨树村,当天夜里就暴雨来袭,且眼看着并没有一丁点儿放晴的迹象,天空就跟破了个大窟窿一般,见天的往下头泼着雨水。 到了月底,村子里多半天地都遭了难,一开始还有人补种,到了后来索性由着它去了,不是不作为,而是实在是来不及。便是要抢收,那也还不到收获季节,只怕这一季是白忙活了。退一步说,即便立马停了雨,恐怕粮食减产也是必然的。 一时间,村里是唉声叹气,更有人忍不住嚎啕大哭。 村子里有钱的人少,起码有一多半是穷得叮当响,靠赁田为生的。另一些人,也多数仅仅是自家有田,就如同周芸芸不曾穿越前的周家那般,小日子过得还凑合,却也称不上有多富裕。唯二称得上是有钱人的,只有张里长家和周家。 相较于其他人家,周家和张家算是最淡定的,尽管损失也是有的,可毕竟他们都有积蓄,也有存粮,即便真的颗粒无收也不至于活不下去。 这里头,最为忧心的恐怕就是二房了,谁叫他们买下了周家全部的田产呢?先前大家伙一道儿干活,田产之类的属于周家公中,因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触。然而,自打周家分家以后,情况却是立马发生了变化,如今损失的可都是二房的财产。 便是如此,他们哪个都比不上周家阿奶,阿奶才是真正的坐立难安,忧心忡忡。 记忆中,仿佛也有那么一年大雨倾盆,从初春到初秋,暴雨一直不曾停歇过。彼时,周家阿奶年岁还小,只记得兵荒马乱的场景,以及暴雨停歇之后的满目疮痍。 勉强又忍了两日,周家阿奶实在是忍不住了,索性唤了全家人一同商议。 虽说早已提了分家,可毕竟还不曾真正搬离。同处一个院落里,低头不见抬头见的,哪怕心硬如周家阿奶,也仅仅是想着等搬到县城以后,再慢慢的疏远那些个蠢货,完全不曾想过在村子里就闹翻。 如今眼瞅着这雨越下越不对劲儿,周家阿奶心下直犯嘀咕,在召集了全家人后,便一五一十的说出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