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乐明白了。陈嬷嬷见他们流露去意,怕他们胆小坏事连累夏贤妃,所以要处死他们,还要借由他们的死栽赃给琰贵妃。 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,陈嬷嬷不是个简单的人,她曾手把手的教给她们那么多的毒计。把光华公主的耳朵和眼睛堵得死死的,想法子离间光华和琰贵妃,不断挑拨光华惹恼赵誉。如今,这些毒计用在了他们身上! 可锦乐明白的太晚了。 她和白玖被人捂着嘴拖着来到杏子园偏僻处的水井旁。她们被高高抬起,朝井中掷去。 锦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 “住手!” 电光石火间,周围一派光亮。 陈嬷嬷遮住被火光刺痛的眼,心中惶然而冰冷。 赵誉负手在后,慢慢地越众走了出来。 方才喊住手的人正是他身前的黄兴宝。 陈嬷嬷来不及细想,她只希望那几个小太监手脚够快,只要死无对证,娘娘过去指使他们做的事就不会被知道。至多是她被盼个草菅人命的罪行,她死便死了,岂敢连累娘娘和夏家…… 陈嬷嬷一面跪低下去,一面偷觑身后的情形。那几个小黄门已经吓傻了,将两个姑娘松脱了手,黄兴宝的人已将两人稳稳接住。 陈嬷嬷心道一声“全完了”,此刻她能做的,只是闭紧眼睛等待赵誉发落。 若皇上肯瞧在娘娘面上将这件事掩饰过去……下一秒,她就否定了这可笑的假设。 这么多年了,谁比她还明白娘娘的处境? 但凡皇上肯顾念夏贤妃半点儿,也不至于叫那个姓苏的狐狸精骑在夏贤妃头上。 赵誉一步一步地缓缓走来。每一步都像扣在陈嬷嬷的心上。 赵誉幽冷地开口;“大半夜的,这是在做什么?” 几个小黄门早吓得跪了下去,两股战战地回道:“皇……皇上,没什么,奴才们跟两个姑娘……玩……玩呢。” 没了钳制,白玖哭出声来:“皇上救命啊!因我们不肯帮着贤妃娘娘害光华殿下跟琰贵妃,陈嬷嬷说我们不听话、没用,要杀我们!” 陈嬷嬷脸色惨白,重重叩首下去:“启禀皇上,奴婢冤枉啊!这两个贱婢胆大包天,约了太监在此私会被老奴撞见,老奴为肃清这些秽乱宫闱的奴才,才下令……” “皇上,她胡说,我们没有!” 陈嬷嬷回头,朝那几个小黄门打眼色,她会带出来的人,自然都是心腹,一个眼神足以叫他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。 只要有人认下了与宫女私会的罪名,那两个宫人的证词就要打折扣,贤妃娘娘也就多了几分脱罪的机会。 就有一个小太监把心一横,叩首道:“奴才敢作敢当,奴才与琼霄阁的锦乐已经相好了一年多了,白玖也是奴才牵线介绍给一同当值的小崔子认识的。” 白玖哭道:“你胡说!我才没有,我根本不认得什么小崔子!” 小崔子身子明显震了下,他看了看赵誉,又看了看陈嬷嬷,知道这种情形下就是他不肯认,将来夏贤妃也必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置了他。 小崔子咬牙道:“白玖妹妹,事到如今,我们在这儿搂搂抱抱都叫皇上亲眼瞧见了,就别再……别再执迷不悟了……” 他竟把刚才要将两个宫女投入井中的行为说成是搂搂抱抱? 白玖瞪大了眼睛: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我没有!皇上,奴婢冤枉啊!” 听得下首一片鬼哭狼嚎人人喊冤,赵誉头痛地按了按眉心。他没说话,淡淡瞥一眼陈嬷嬷,挥了下手。 黄兴宝会意,朝身边跟着的太监们道:“全部带去慎刑司!一个时辰内,皇上要知道结果。” 在一片哭喊声中,陈嬷嬷、白玖、锦乐和那几个集芳阁太监都被拖了下去。 已是亥时了,夏贤妃坐在桌前瞧账本子,外头宫人进来换了两回茶水了,夏贤妃眉头直跳,对剪灯芯的宫人道:“陈嬷嬷还没回来?” 那宫人摇了摇头:“连小崔子小李子几个都没见人影儿,也不知去……” 话音未落,陡然听得一声巨响。集芳阁大门被硬生生从外撞开,廊下乱了一阵,夏贤妃站起身来,帘子一掀,黄德飞走了进来,含笑行了礼,做个“请”的手势,道:“贤妃娘娘,咱们万岁爷今晚有雅兴,点了一出戏,叫奴才请娘娘一并过去瞧瞧。” 夏贤妃似有感知,脸色登时不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