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日赵誉一直将她留在紫宸宫,未曾放她回祥福宫去。曼瑶和彩衣被接进来服侍福姐儿,顺势将皇上命人重新“布置”了祥福宫的消息带给了福姐儿。所谓“布置”,福姐儿心里清楚,大抵又是大肆搜宫,把麝香等可疑物件都搜走了吧。 赵誉是什么心思,福姐儿到现在也未能明白。难不成真指望她生个皇子皇女出来,充盈一下后宫单薄的人脉?难不成当真对她特别不同,盼望能有个属于两人的结晶?照赵誉目前的“努力”程度,福姐儿身体又向来挺好的,想必要有好消息也不难。他是嫌后宫还不够乱吗? 梳妆罢,外头宫人传报,说郑常在到了。 自打前番在坤和宫闹了小小的不快,郑玉屏和福姐儿许久未见了。福姐儿命人请了进来,郑玉屏并不见尴尬神色,照旧行礼寒暄。两人坐在临窗炕上说话。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,郑玉屏见寒暄得差不多了,方道,“娘娘这几日歇在紫宸宫不出,后宫已经起了流言。娘娘可知大伙儿是怎么说的么?” 福姐儿浑不在意地把玩着手里的玉杯,扯唇笑了笑:“自然是些添堵的话,你别与我讲,好好的高兴着,不想知道那些不痛快的事儿。” 郑玉屏叹了声:“娘娘,旁的倒罢了。您万万不该惹恼了皇后娘娘。这件事皇上明面上不说,在娘娘和皇上之间,也必将成为一个疙瘩,想要解开来,不容易的。” 福姐儿掀睫瞭她一眼,没有说话。 郑玉屏道:“妾真心为娘娘考量,趁着这回苏三爷立功,娘娘在皇上面前分量自是越发重了,娘娘应当把握好这时机,早早孕育了龙嗣才好。至于这次设计陷害娘娘的人,妾愿出一份力,替娘娘出了这口恶气。” 福姐儿闻言一顿,不由重新将她打量了一遍。 自打郑玉屏进宫后,一直安分守己,除了讨好苏皇后有些刻意,一直在宫里和各宫妃嫔都保持着较好的关系,淑妃对她多番拉拢,旁的妃嫔也未对她表现出敌意,这其中自有她位份低微家世不厚的缘故,也有她自己懂得为人处世的成分在。 她会自告奋勇,要替福姐儿出气? 从她一开始来示好,福姐儿就有些戒备着。听她这般说,福姐儿越发迷茫了,伏在案上托腮望着郑玉屏道:“郑常在,你何必呢?我是为什么进宫,会有什么下场,你再清楚不过的不是么?帮我,对你有什么好处?皇后娘娘如今正与我生着气呢,你不是一向想投靠娘娘,做娘娘的人,这时候来向我示好,你图什么呢?” 郑玉屏笑着抿了口清茶,抚了抚鬓边的海棠花。 幽幽地道:“因为我懂皇上啊。” 抬眼看着福姐儿,掩不住眸中浓浓的艳羡,“皇上待谨嫔娘娘,是不同的。如今苏三爷受重用,这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据。苏家有伯爷世子,苏世子在大理寺已经七年未曾挪动过了,若要提拔苏家,这回命苏世子挂帅前往阳韵关,不是更名正言顺么?可皇上钦点的人是苏三爷!” “苏三爷越受重用,旁人的顾忌就越多,娘娘您也就越安全。待有一日,苏三爷与苏世子甚至苏伯爷的势力不相伯仲,娘娘您还需战战兢兢瞧人脸色,靠人庇佑而活么?” 说到这里,郑玉屏叹了口气,话锋一转,又回到了前面的话题上头。 “齐嫔这回会这么做,我并不意外。一来,从前宫里只有她一个嫔位,仅次于四妃,娘娘一来,就赐了封号,骑在了她上头,叫她心里生了恼意。” “二来,她家世不俗,入宫三年不曾成孕,却要与一个出身微贱的徐嫔平起平坐,看她因皇女而得了皇上不少恩宠,遂心有不甘,这也是情有可原。” “三来,何乳娘是淑妃选定的人,又在集芳阁服侍,齐嫔觉得万无一失,祸头如何都引不到自己身上,这才愿冒此险。” “综上三种原因,所以齐嫔下手了,明目张胆地针对娘娘。一旦这回得手,不仅娘娘要被皇上厌弃,苏三爷就是立了天大的功劳在皇上那里也会打些折扣,——苏三爷此番行军,用的可是曾在她父兄手底下效力的精锐,昨晚得胜的消息才传回京中,说不定齐嫔早得到了消息,怕又有人冒头出来,分薄了齐氏父子在朝中的风头。齐嫔陷害娘娘,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啊。” “再说,就算此番陷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