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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节


的。

    公仪家与纳兰家关系平淡,不单是文臣武将的由头,实则也与政治立场脱不了干系。就譬如针对北疆异族及河西商贸,公仪歇与纳兰远便是持了截然相反的政见。

    妇人家本不会掺和朝堂之事,可倘使季氏晓得了纳兰峥身份,来日两家人利益冲突时,她又当如何左右为难,心生痛苦?

    顾池生继续说:“还有老师处,你须得小心,万不可暴露了自己。”

    纳兰峥闻言咬了咬唇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你既是活着,便知晓后来的事,必然怨恨老师未曾替你伸冤做主。我亦心有不解,早些年屡屡与老师言及此事却都无果。在查清此事利害关系前,你不可叫老师知晓你的身份,否则恐不利于你。”他说到这里停下来,“对不住,当年是我没护好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那时不过八岁,又能做得什么?倘使父亲有心隐瞒我的死因,就不会给人透露分毫,你便查破了头也查不出究竟的。”

    这话的确不假。他猜到她的死或许涉及了某些政治利益,才叫老师默不发声,却奈何那些线索皆被处理干净,根本无从查起。

    他当年真的太小了,什么都做不了。

    他张嘴似想问什么,纳兰峥却像知道他的心思,摇摇头打断了:“池生,此事你不要再管。父亲忌讳这些,你不必为了个死人得罪于他,累及仕途。总归我如今过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顾池生苦笑一下:“你倘使当真不在意了,六年前又何必冒险再入那园子?”

    她被问得一噎,只好道:“六年前是我心有执念,如今既从你口中得知父亲态度,想来此事必然牵扯甚大。倘使挖掘下去,害了公仪府,害了母亲可怎么是好?昨日种种,譬如昨日死。我不查了,也不想知晓真相了。池生……”

    她抬起头来,直直瞧着他,一直望进了他的眼底:“我不是公仪珠了。”

    ☆、第42章 装病

    此句一语双关,顾池生怎会听不明白,她分明是劝他莫再执着旧事了,不论他存了什么心思。

    他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,最终云淡风轻般笑道:“你是谁都好,十三年前我视你如姐,十三年后亦复如是。”

    纳兰峥闻言默了许久才道:“祖母的后事必不会疏漏,你若得空,还替我多顾着些母亲。池生,官场险恶,仕途艰难,你万不可因谁走了歪路。我听闻你表字‘照庭’,你当如此名,做一位方正贤良,光风霁月的好官。你我再见,我便是魏国公府的纳兰峥,仍喊你一声‘顾大人’,今日之言,言尽今日……保重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纳兰峥与顾池生别过后便走了。照大穆礼俗,逢丧事人家,客不宜由正门出,几名丫鬟就带她走了偏门。

    那偏门藏得深,拐七绕八方至,她对此路不大有印象了,就一步步跟着。原本倒也没什么,却是步出游廊恰见一角玄色氅衣自偏门檐柱拂过,似有人先她一步从此离开了。

    氅衣像男式的,被风卷起时,隐约带了股淡淡的熏香气味。

    她不免心生奇怪。她算个例外,可旁的来客便是要吊唁,也不该赶得如此快吧。因而走出偏门就往那巷子口望了一眼,却只及瞧见乌墨色马车疾驰而出,转瞬消失无踪。

    她皱了皱鼻子,停下步子,复又回过身去,看了一眼门边的木制檐柱。带路的丫鬟瞧见她这眼色,忙颔首道:“纳兰小姐,这檐柱是楠木制的,虽时日久了,却总有股幽香。”她说罢似觉自己多言了,脑袋复又低了些,埋首的神色几分不安。

    这丫鬟如何知晓她心内疑问?或许她不过觉得檐柱好看,才回头多瞧一眼罢了。

    纳兰峥便顺势笑起来:“是了,楠木天然幽香,倒有股清淡的药气,叫人闻着十分舒心。不愧是阁老家的门面,简中有细。”说罢便不再停顿,回身踏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待到马车辘辘驶出街巷,她才叫绿松问外头车夫,可有瞧见方才那男子面目。却听车夫答,对方斗篷连帽,未曾露出脸容。

    她便再问身旁的岫玉:“你在宫中待了不少年头,想必对熏香晓得多些,可知方才那股气味是何物?”

    岫玉回忆一下,说:“论制香,当是妤公主最在行,奴婢晓得不多,嗅着应是蝉蚕香。这种熏香在唐时曾称‘瑞龙脑’,是外使来朝所献贡品。从前倒名贵,只是如今却算不得如何罕见,宫里头的妃嫔们常用,太孙殿下那里也有。”

    纳兰峥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。既是从妃嫔到皇子皇孙都用的香,就没什么特殊的了。

    岫玉瞧见她这神色就说:“四小姐,您不必多想,如公仪阁老这般身份的人,与宫里人有所往来实属正常。您若觉得蹊跷,回头奴婢与太孙殿下禀明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她点点头:“原本是没什么的,只是方才那丫鬟的反应叫我m.BOWUcHINA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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