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“这——”老陈头皱眉,“一个是老大家的,一个是老二家的,前头必须一起供,不然只供一个,兄弟闫墙,陈家就散了。” “我看康哥儿可能聪慧些,但也不能这么说,老大看壮哥儿肯定觉得更好,还是要等等,咬咬牙,到时候由吕秀才来评断更好些。”家里的人是不能沾手这东西的。 陈李氏惯是附和老陈头的,只点点头,没多说话。 陈延父母这边,李银花一口气把自己所有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,“要买纸了,康哥儿要练字了……当家的,钱给你你多买些纸墨来,就说是我娘老子听说康哥儿举业给的钱。不行!”李银花转念又把钱收了起来,“明天不能多买,要下次买。” “夫子独独叫我们儿子外出讲这个——”李银花一想到这个脸就兴奋得通红,“我们康哥儿定有大出息!” “你小点声!”虽然陈多富也是这么想的,但这话不能说啊,“以后少说话,明天叫秀秀跟你一起去侍弄一下菜地,等冬天菜长出来我们去县衙里多卖一些菜。” 钱才是硬道理。 “好好好。” …… 五点,天还有点半黑,陈家三人就出发了。 七点多到县里,书肆刚刚开门,三人进去就直奔店里最便宜的地方买了一本泛黄的千字文,陈多富又和店家讨价还价,买了两支毛笔,一斤墨,又买了一令纸。 买这点东西在读书人里算是寒酸的,可也足足花了二两四钱银子,出去的时候陈多富的腿都有点飘。 二两四钱……这,手上轻飘飘的东西,竟就值一头猪了。 就在他恍惚的时候,他发现康哥儿握住了他的手。 “爹,我会好好读书的。” 到吕家私塾之后,陈多富就回去了,陈延与陈安一通跨进私塾,陈安突然说:“康弟,我觉得手上的东西真的很重。” “这是……两石粮食。” 陈延看了他一眼,8岁,在现代这可能还是一个人憎狗嫌的熊孩子,但在这个时代,陈安再过几年便可以议亲了。 甚至现在,他都算是一个小大人了,这段时间,堂兄也成长了很多。而且陈延觉得这种略带压迫的成长对他来说还挺不错,因为陈延发现,堂兄是一个越压他,他越有劲儿的人。 所以他立刻点头,“是啊。整整二石粮食,这还只是一个开始。” “!” “我们要努力读书!” 他脚下生风,带着陈延就立刻去了桌上,夫子还没来就翻开了千字文!准备敏而好学—— 然后发现自己不认字。 “……” 陈延认识,但陈延不敢说。 大眼瞪小眼,夫子总算来了,今天花了一上午把班分好,下午,两边的风气就立刻截然不同了。 陈延清晰的感觉到,吕夫子开始认真了,他教学的速度变快了,他轻瞥了一眼大家桌案上的毛笔,他开始教大家写字了。 手执笔,纸洇墨,学会写字,才是和这个世界文学交流真正的伊始。 初用纸写字的两人都很兴奋,今天一回家,沙盘就失宠了,两个人同时开弓,饭后写了三字经上的若干字,一同比对复习,人很爽,但停下一数,一令纸就去了小一百张。 不行,这样的耗材耗得太快了,纸上书写虽然很有感觉,但陈延看了一眼自己和陈安写的字,觉得这种字印在纸上其实挺浪费的。 得再想一种法子才行。 …… 第4章 囊中羞涩是大问题 “不行不行。”陈安才在板石上写了两个字,就停下来了,“康弟,冬天用这石板写字怕是不行了,写上去好久才干,能练几个字啊。” 九月末为了省纸,家里的土方写字板便换成了这种磨平的石头做的架子,用毛笔蘸了水在石头上写字,既能控笔,又省纸,很快得到了陈家兄弟的青睐。 但陈安没想到,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