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不说话?”吕夫子有点急了,佯装努意,“不想当我的义子?” “自然不是!”陈延立刻回答,“只是怕夫子吃亏了!” 吕夫子一听这话,轻呵了一声,“你若为我义子,将来还少不得孝敬我,白得人孝敬,我能吃什么亏?” “学生敬佩夫子,但此等大事还要与父母相商……” “是极。” 话虽如此,但到这一步,其实事情基本已经成了。 农家能供孩子出来读书,多是有远见的家长,这种事,怎么可能拒绝? 果不其然,陈延回家之后告知大伯此事,大伯立即去租了一辆牛车,一刻也没有等,直接带着陈延往甘田村赶。 行至家中,烛火已灭,但大伯十分兴奋地把家里人全部敲醒了。 然后—— 陈家灯火通明,一根根蜡烛的烛火映照之下,是陈家每个人的笑脸,而且每个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。 陈延:…… 讲实话,烛光只照半张脸,有点恐怖。 原本刚干完一天活才躺下累得要命的陈延爹,满脸通红,兴奋至极,“吕秀才要收康哥儿为义子!这是天大的好事啊!” “康哥儿明天就可以立刻去回复吕夫子,我们同意!”李银花也满面红光,双眼发亮。 就连大家长老陈头也按捺不住,“这结干亲有什么讲究?我们要准备些什么?” 这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让人太过兴奋,一群人讨论了许久才定下了个章程,休息去了。 陈延还没睡着,老房子隔音不好,他能清楚的听到一墙之隔外的父母房内,木板吱嘎的声音。 …… 双方都有心,一方想快速拥有一个好大儿,一方恨不得立刻把儿子洗涮干净送上门去,所以谈话快捷且友好。 陈延很快就磕了头,从私塾前院走进了吕家后院,拜见了吕夫人和吕夫子的小儿子吕浩然,这个流程走得虽快,但意义非凡。 时人认义父,义父如教养扶持了义子,将来便位同亲父,义子若对义父不孝不悌,官府是可以申斥的。 就这样,陈延多了一个爹。 夫子变成了爹,那么这个往常经历过无数次的场景就忽然变得有点奇怪,他拿着一篇文章给吕夫子看的时候,张嘴想叫夫子,脑子又强迫自己喊了一句义父。 陈延觉得有点奇怪,并且有些不适应。 吕夫子也不适应,“以后还是继续叫我夫子吧。” “对了,我还有一子吕思然,现下在江南府,不便归家,但我已将此事告知了他,年节时你们可以见上一面。” 除了认人之外,吕夫子还准备了一次宴会,“家宴已毕,还有一场认亲宴我会邀请一些同窗好友和方秀才来家中,介时你和你父母还要来一趟,认个脸。” 说是认脸,但还叫了包藏祸心的方秀才,显然吕夫子有震慑之意,陈延不是不识好歹之人,问清楚时间之后就应下了。 “多谢夫子为我劳神。” 虽然劳神,但吕夫子自己愿意,搁家里写拜帖的时候吕夫人还调笑他:“夫君总算是得偿所愿了。” 吕夫子笑笑没说话。 另一边,陈延把今天学习的材料和心得整理了一下就赶紧回家了,自从家里开始卖雪玉豆腐之后,每天的忙碌的时间就是中午饭点和下午私塾散学那会儿,回来的就早了些。 是以,陈延到家的时候大伯娘和梅花姐已经开始弄饭了,他直奔书房,发现壮壮同学就坐在书房中央,他推门走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