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就目前来说,陈延并不担心自己的前途。 他从许多的途径都听闻过:他们这一科,是圣上亲设、钦点、亲选之科,算是正统天子门生了。 这消息涉及天子,传得有鼻子有眼,也未见人出来澄清,可见是有一些可信度在里面的。 本届除了外放的进士,有点前途野望的都在翰林院里坐冷板凳呢,陛下花了那么多心思来选,试都没试,怎么可能弃之不用? 在加之翰林院每过一段时间侍讲都会催他们交一篇策论,虽然没有回信,但很规律。所以陈延大胆猜测,陛下并没有忘记他们,只是想‘放一放,看一看’他们这些新科进士。 秀秀边听边点头,“你有规划就好。”来之前叶问还想叫她告诉陈延,要戒骄戒躁,结果这么一看,正主比她还安定呢。 “今天天色晚了,你就先回去吧,这个蛋糕店的事儿好了之后我差人去你府上告诉你。” “秀秀你也快回府吧,再多待一会儿叶问该等不及了。” 他笑着打趣,陈秀秀抬手要敲他的头,不过陈延躲得快,她没打着,“你呀你,等你娶妻后,看我怎么调侃你。” “那你恐怕要等等了,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。” 此时的陈延,并没有见过什么适龄女子,也未有任何成亲之意。 - 另一边,皇城之内。 快到年底了,前朝挤压的折子很多,天子穿着常服坐在书案后,轻翻,然后嗤了一声,“请安折子写这么长,让朕看看,十三年的榜眼,辞藻华丽天花乱坠……我看他那点文采全用来写请安折子了。”他朱笔一扫,批了个冷冷的朕知晓,就把折子抛到了一边。 姜定修则把他推平,放在了书案的一角。 又一本。 成宇帝扶额,“这些人除了寒暄话语之外就不会上折子,不会讲话了吗?千里纸贵不知道?一句话能说完,要作一篇文出来。” 他对现行的各种制度都很不满意,但大名很大,从中央发出去的政令即使无人阻拦,推行也需要很长的时间,更别提朝中多有阻拦之声,半廷反对,即使是圣上也不能随心所欲。 姜定修知道陛下的烦闷,叫人改写折子不是一件难事,一道圣旨就能办好,难的是改变这些写折人的为官之道,对民之态。 可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,还是得等,“天下之人心皆向于陛下,陛下之心所向,必是将来人心之所向。” “姜侍郎惯会宽解人。”说起人才,成宇帝又问起翰林院那些本届编修、检讨和庶吉士们,“他们最近如何了,张学士那边如何说?” 姜定修:“大都不错,是能沉得住气的人,有人从头至尾校对的书目没有出现任何错误,亦有人大闹翰林院……” “交上来的策论水平参差。” 他把掌握到的消息捡重点说给皇帝听。 成宇帝对于新人的包容性很强,不管是什么脾性的,只要是聪明占大局的人呢,他都想磨一磨。 比如这个大闹翰林院的状元,成宇帝就支着胳膊说他适合当言官,“三分血性向前,遇不平敢直言,朝上谁他都敢参一本就不错。” 然在听到姜定修说他所交策论一篇比一篇敷衍后皇帝直接叫停,“原以为是个聪明血性读书人,没想到是个蠢的,蠢的不听。”收策论的时间有规律到这种程度了,还不把这事儿当会事儿,那得叫无脑了。 … 把有特点的人一水说了个遍,陛下听罢,直接问:“那你和张学士看完,觉得谁心性是最好的?” “是那姓陈的举子,陛下您钦点的传胪。”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