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袁益杰自觉呆在屋里太久,要出去走走,让伴鹤看院子,带了伺墨出去。 先去了近处的贡院。这里占地极广,规模宏大,气象雄秀,门前立着两个威武的石狮子,此时大门紧闭,还没有万千学子赴考场的盛况。 袁益杰站立片刻,便沿着秦淮河慢慢走着。河面船只首尾相接,绵延到远处。 有的学子早在来金陵第一天就邀上几个好友同窗,来这秦淮河吃花酒。 今天张三请,明天李氏邀,歌舞花酒不断。 虽是白天,此刻秦淮河的花船上已是热闹一片。 袁益杰见状摇摇头,继续往前走。 走到一片柳树繁盛的地方,远远见一个书生呆立在河边,神情没落。 袁益杰颇感奇怪,走近了几步。 只见书生穿着陈旧,领口与袖口都微微泛白。 袁益杰不知对方发生了何事,止不住问道:“叨扰了,不知兄台有何难事?” 对方惊了一下,转过头来,袁益杰一看,心里赞道:好相貌。 棱角分明的脸庞,双目如潭,鼻若悬胆,肤色虽是蜡黄,却掩盖不了其英俊。 对方见袁益杰眼中欣赏,并没有对自己穿着的嫌弃,心里对袁益杰有了三分好感,道:“并无难事。只因家中有事,出门迟了,到金陵后去寺庙投宿,主持告知已经住满,我正不知要去何处。” 袁益杰心里好笑,那就投客栈,话刚要说出口,再看对方的衣裳,就知家境贫寒,责怪起自己来。于是开口道:“不知兄台高姓,年龄几何,家乡何处?” 对方笑道:“我赵,名承宏,今年十七,徽州人士。” “赵贤弟,我姓袁,名益杰,祖籍苏州宝应,现居扬州。” “袁兄。” 两人一见如故。 袁益杰道:“既然赵贤弟现在没有找到住所,不如到为兄的小院暂住。” 赵承宏犹豫道:“这,恐多有不便,还是不打扰袁兄了。” 袁益杰再次邀请,“我们有缘在此相会,又一见如故,有什么不便的。” 赵承宏见袁益杰为人平易谦和,真诚相邀,想到自己没有去处,于是爽快答应,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。” 袁益杰高兴地让伺墨替赵承宏拿了行囊,自己携了他往所去。 到了地方,袁益杰吩咐伴鹤出去买些饭菜水酒,要与赵承宏把酒言欢;又急急吩咐伺墨赶紧收拾一间屋子给赵承宏住。 赵承宏进了小院,看到有三、四间房间,放下心来,见袁益杰热情招待,心里微暖,觉得他越发亲近。 等酒菜买来,两人对坐。 一边吃酒,一边说话。从家里有什么人聊到几天后乡试,又聊起学问。 袁益杰这才发觉赵承宏年纪虽小,却满腹经纶,才华横溢。当下犹如得了瑰宝,与赵承宏越谈越投机。 从学问说到天南地北,到最后无所不谈了。 这顿饭一直吃到掌灯时分,两人犹不所知。 在外面晃了一天的袁益腾回来,听到袁益杰屋里有人,推门而入,两人才意识到天黑了。 袁益腾见个陌生人在堂兄屋里,且衣着寒酸,心里轻了三分,“大哥,我回来了。这位是...” 袁益杰本想训他几句,但听到提起赵承宏,愉悦地说:“这是我的好友,赵承宏赵贤弟,你快来见过。” 袁益腾慢慢腾腾,冷冷淡淡地和赵承宏见了礼。 赵承宏瞥见袁益腾态度轻慢,脸上却毫不在意。 袁益杰见袁益腾态度敷衍,正想发作,又顾及好友脸面,觑见好友没有不悦,心下更加欣赏。 于是不耐烦地对袁益腾道:“你先回房吧,我与赵兄还有事要谈。” 袁益腾磨磨蹭蹭不肯走。 袁益杰不高兴地道:“你还有何事?” 袁益腾吞吞吐吐,瞟了眼赵承宏。 赵承宏会意,对袁益杰道:“袁兄,我先回房了。” 袁益杰虽看到袁益腾小动作,却没耐烦等他,“有什么事就说,赵兄不是外人。你若不说,就出去,我们还有事要谈。” 袁益腾狠狠刮了赵承宏一眼,支支吾吾道:“大哥,你能不能借我十两银子?” 袁益杰疑道:“你借钱做什么?来应考时你父母给了你十两银子,到金陵我也给你五两,都用完了?” 袁益腾闪烁其词,“金陵花费大。” 袁益杰怒道:“你用了什么?十五两够普通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