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的、满是裂开的手。新旧的伤口密密麻麻丑陋地布在她手上,咧着鲜红暗红的一道道口子,上面还涂了些什么膏,伤口愈发地狰狞。 她的手指节还不正常地蜷着,宁妍旎想过去握她的手,却怎么也握不到。 树上的枣花在一瞬就枯萎了。 宁妍旎痛苦地睁了眼。 还是在岑寂的夜里,宁妍旎看着殿内那缠枝牡丹翠叶鎏金炉,从梦魇中清醒过来,剧烈地喘着气。 原来是一场梦,还好只是一场梦。 “怎么了。”身旁暖热的胸膛拥她拥得更紧了。 宁子韫的声音听不到一丝的昏昧,他一直也还未睡着,就看着她在他的怀中不安。 宁子韫这几日都宿在承禧宫内,拥着她就寝。 他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,但就拥着,哪能止渴。只不过宁妍旎对着他蓬升起来的谷欠望,一直选择了视而不见罢了。 “宁子韫,放了阿棠她们,好不好。”宁妍旎仰着头看他。 但宁子韫默了默。 他抬手将她脸上那凉湿的泪拭了拭,跟她再次说着,“她们没事的。” “睡罢。” 年节过完,冬末也就算是要过了。 先前宁妍旎落水病了的那些天,承禧宫内菱花木窗上都换上了厚厚的毡幔帘。 待宁妍旎渐渐好些了,她便让宫人换回烟罗帘幔,不让这窒着的宫内更是昏沉。 自她落了水,很多事不知不觉地就慢慢变了。 宁子韫跑承禧宫的次数是越来越多。 有那么几日,可能是因着政事处理得早,他就带了书卷过来,在她宫里看,静静挨在她身旁坐。 杏子不喜欢他。 之前每次见他,杏子都窝在宁妍旎怀里怕得不敢动弹。后来宁子韫来的次数多了,杏子竟然变得还敢朝他吠,一副怒着让他不要再来的样子。 宁子韫没有和这小犬多做计较。 他也没有再迫着宁妍旎去迎_合他。 只是简单地拥着她在榻。每次他有了些许情动,但看到宁妍旎别开脸,宁子韫淡薄的唇便会抿成了线,没有继续下去。 有一次的半夜,宁妍旎半睡半醒之间,衣裙都已被他褪得玉白未掩。凉激得宁妍旎不由地打了个栗,之后她再无多的反应。 宁子韫就那样垂着眼看她,眸色不明。尔后他传了冷水进来,在那四季菱纹屏后浸了大半会。 这个冬末,宫城内还挂上了遍宫的白灯。 宫钟响了起来,太上皇薨了。 这消息来得有些突然,但又不算意外,宁妍旎知道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反应。 只是曾经的皇后竟然跟着也殉了去,宁妍旎听到的时候,却有些难以相信。 她看着宁子韫,他在哭丧的大敛日里,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多半分的动容。 大敛日里,一片茫白之中,宁妍旎也终于看到了曾经的温嫔,现在的太后。 所有的太妃嫔和她们的皇儿们都着了素服,按着位置跪好。在宁子韫面色平静地读了祭文之后,在场的人便都断断续续地哭着。 太后在最前,宁子韫站在她跟前,她亦是目不转,耳未听的平静模样。 端静安素地就像寺里的佛尊一般。 太后的眼神不是哀恸,也不是悲悯,而是眼神发凉。可能心也是发着凉,所以对眼前的这一切,毫不关心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