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之后,他们到的时候,正好是暮色苍茫。 望着无垠绿野,虽然只剩下夕阳余晖,却也是一片金辉灿灿,宁妍旎看着眼睛都染上几分晶亮。 许多人打了招呼,就扬鞭打马出了去。 宁妍旎只能兜着披风,围着帐篷圈散了些路。 见到英朗清隽的公子将官,还有嫣然舞着的姑娘们,甚至还一直听到太子妃呵斥人的声音。 宁妍旎尽皆绕过,还是回帐篷里歇着。 公主的帐篷旁布得严实,近的二三十尺都没其它帐驻着,只有差使的宫人和巡视的兵卫。 宁妍旎入了帐,打下帐幔,帐内帐外就只余下风声。 风刮得她眉目有些酸涩,外面的热闹都没她关怀的人在。 宁妍旎眨了眨眸,仰头就看到这帐顶覆着的是透的琉璃薄片。 把帐内的灯灭了一盏,灯光稍黯之下,还能看到猎野天边的苍茫星光。 “四皇子那壶酒,是不是还在。”宁妍旎挥去了几分惆怅,眸子亮晶晶地看着阿栀。 阿栀点头,皇子送的酒,直接丢了不大好,所以她便收着。 见宁妍旎今夜心情好像好些,阿栀忙把酒取出,将红泥小火炉扇得炭更红了点。 两人笑着说着。 酒香还没来得及飘出去,她们就先喝了几杯。 宁妍旎还在支着下巴听阿栀说笑话,不防这时还有人悄然掀开了她们的帐幔。 帐外本来就安排的是太子的人。 听到里面的说笑声,他便走进来,一眼就看到了软趴趴伏在卧榻上的宁妍旎。 她就那么乖顺,娇憨地看着个红泥小火炉。 看得他连日来忧烦的心都被软化了。 他其实不喜欢白马上青丝红衣飞扬的女子,也不爱华贵宫裙高绾云鬓的端庄娴静女子。 偏巧就有那么一个女子,既是明艳娇媚,又是柔弱易折。 连乖巧坐在那的模样,都让他人的心尖都似被温热细软的钩子勾住。 他想起他初次见到宁妍旎时。 那时的温府还在,他们一行皇室的人,路过允城,父皇便顺道带着他们去温府。 那会他们也去骑射,宁妍旎那温家的兄长也一同去了。 待到他们酣畅回来,他由下人领着前去更衣,路过庭院,就看到一个女子正缠着温家的兄长撒娇。 女子发间系的是胭脂色的长绸带,小脸白里微红却胜芙蓉花色,映着一双杏眸清夭潋滟。 她就那样拉着温家兄长的手,柔声软语。温家兄长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,连连应好。 那样见之灼目的女子,任谁骄纵都不为过。 后来他一问,才知这是温府掌上的明珠,温妍旎。 但现在,是宁妍旎。 连他那近来在朝堂上冒头的四弟,看着都喜欢往她这里凑。 阿栀和宁妍旎此时也看到了掀着帐幔进来的太子。 他换了一身藏青色的骑服,温厚之余有两分平日没有的舒朗,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姜黄色的荷囊。 打下帐幔,太子走了进去,他举着手上的荷囊,“此处蚁虫多。这个是太医调配过的,阿旎你放在榻边,夜间也能安眠。” 宁妍旎微怔,片刻之后才伸手接了过去。 “谢谢太子哥哥。”宁妍旎话语间有些含糊,她实在少喝酒,喝了三四杯后,现在反应都稍慢了好一会。 太子显然也注意到了。 他拧眉看着阿栀,口中带上些斥责之意,“你们公主喝,你怎么也能跟着喝,醉了谁照顾公主。” 阿栀其实是清醒的,看到太子之后,更是不敢昏沉。她站直了身,“太子教训得是,阿栀再不敢如此了。” 宁妍旎也从卧榻上支起身,她想说是她让阿栀一起喝的。 但是梨酿酒的后劲竟然还有些大,她晃着身子没支起身,就要从卧榻上摔下。 看着阿栀一惊。 太子的手却比她先一步搀接到了宁妍旎。 他一手环着宁妍旎,一手扶她回卧榻上。 宁妍旎却推开了他的手,“太子哥哥的手,应该去扶着太子妃。” 她这副耍着性子的模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