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又响起碰地一声,是赶来的陈鱼又踹了门扇一脚,见到许尉临要跑,当即一脚又把人踹翻在地。 许鹤宁已经木然地来到他身后,长剑再度刺下。 云卿卿整个人都软了,跌坐在地上:“陈鱼!快拦!” 陈鱼闻言,是下意识的又推了许尉临一把,但还是晚了一些。 剑尖笔直刺入许尉临的小腿上,惨叫响起,云卿卿眼前是一片血色,让她双眼发黑。 “大当家?!”陈鱼从许鹤宁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发现了不对,旧忆涌起,脸色变得铁青,没有犹豫用刀直接击开他的剑。 许鹤宁被逼退一步,阴沉的眼神扫向陈鱼,让他不寒而栗,一把将地上的许尉临给拽起来推出去。然后砰的一声把门一关,自己挡在门边。 “大当家,你冷静一点,杀了他,你要惹上官司!不值当的!大嫂还在这里,她被你吓着了!” 陈鱼把门关上,把手里的刀也丢地上,警惕盯着许鹤宁。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,他都多少年没见过义兄这种要杀红眼的样子。 上一次,是那些人用义母威胁,在救回义母后,义兄一言不发,提着剑离开。等他们赶到时,那一船的人都死绝了,尸体飘在河面上,血水染红了整片的江面,义兄依旧握着剑,就是现在这个表情。 后来,他忘记大约有多长时间,义兄都没有笑过。但凡出船时,所有反抗一下的人都会被他冷漠处理了,谁也劝不动。也是那个时候,嘉兴都传许鹤宁是个杀人的疯子,他的狠辣传遍了浙江。 是刘灿首先发现他不对,迷晕了他,找来郎中给看病。郎中却也看不出所以然来,后来一个游医路过,刘灿死马当活马医,把人再拽来给看病,结果那游医说这是什么心病,刺激过度后的反应。 他们总算找到了方向,是他们的义母每日拖着病体,跟他出船,不停陪说他说话。他才渐渐恢复正常。 上战场的时候,陈鱼还曾担心杀戮会过度刺激他,但发现他几场仗后他都一切如常,这才彻底放下心。 怎么今天说犯就犯了。 陈鱼思绪千回百转,也不过一瞬,往事让他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。 好在许鹤宁在听了他的话后,脚步停顿在原地,只是目光虚虚的,聚焦点似乎还在门后。 要是后边再有一点许尉临的动静,他极大可能会再捡起剑冲出去。 云卿卿软在他脚边,怔怔看着溅到裙子上的血迹,手脚冰凉,血腥味还令她几欲作呕。 陈鱼见他停下,再见云卿卿被吓得可怜见的样子,心思一动,想起游医说的话,准备用云卿卿再来说服让他冷静。 不想,许鹤宁先一步弯下腰,去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。 云卿卿落在他怀里,总算回神了,颤抖着双手去圈住他脖子,眼里都是雾气:“许鹤宁,你别杀他,他会害了你仕途。我到时候可要怎么办?” 她梗咽,死死忍住想哭的冲动。 “是我不好……”他声音仿若是从天边飘来,轻得不真实。 云卿卿闭上眼,把头埋在他胸膛前,听着他的心跳声,忽然就踏实了。 陈鱼睁大眼看着,许鹤宁在此时看向他:“他还没死,就带过来,让他说大皇子的事。” 说罢,变得温和一些的眉眼又染上寒霜,随后又自己皱了眉,脚尖踢向长剑,直接踢到了陈鱼跟前。 “把这些东西都带出去。” 陈鱼彻底松口气,捡起刀和剑连忙走出去,可心里一琢磨义兄的状态,似乎还是不太好。一眨眼,发现眼睛辣得疼,反手去抹额头,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头冷汗。 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