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祖父的话里表明,许鹤宁只要在京城,就不会太平。 可能这样的事情有了一回,还会有第二回。 上次是刺杀,这次是入狱……下回呢? 她突然不太敢往下想,迈出去的步子也停顿在那里。 虽然刚才她在祖父父亲面前很坚强,可出了书房,压抑着的那些负面情绪就疯狂涌出来,像只小怪兽,一点点吞噬她并不坚固的堡垒。 李妈妈和翠芽见她停下来,低垂着头,孤单的身影带着无助,叫人心疼。 云卿卿站在原地,猛然就蹲下身,把脸埋在双膝间。 “姑娘……”李妈妈来到她身边,也蹲下,担忧看着她。 “我没事,就是有点难过。”她声音低低的,带着点沙哑,“你说他怎么就那么招人恨呢,那些人恨他,百姓也对他说三道四。” 明明,他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对吧。 祖父说的,他是有功之臣,祖父眼里的功臣那绝对就该是世人眼里的英雄。 可为何英雄要沦落到这种地步? 李妈妈伸手摸了摸的发,语重心长:“姑娘,老奴一开始对侯爷也有成见,可事实说明,侯爷一点也不叫人厌烦。姑娘心里不也这么认为的吗?” 云卿卿没回话,蹲在那里一动不动。 李妈妈见此,又想叹气。 下刻,她眼前的人已经站了起来,继续往前走,除了微红的眼角,脸色神色再也看不出异样。 “别人越欺他,我就越要证明给他们看,他们眼瞎!” 云卿卿目光坚定,现在不过就是坐个牢,这世间是有公道在的。她不能丧气。 李妈妈和翠芽相视一眼,都笑着连忙跟上。 ** 许鹤宁进来本就风头极盛。 剿倭寇立功封爵,娶阁老孙女,样样都叫人眼红,下狱的消息更如雪片一般铺天盖地的纷扬。 而此时东宫里的太子已经知道自己被针对了。 黄安出事,是他压下去的,黄安家出事,也第一时间让许鹤宁去看有没有问题。结果,还跟他扯上关系。 啧,一手又一手,是老大吧。 这个时候蹦出个清倌来,戏子无情,婊.子无义! 拿命来给黄安伸冤,伸个屁的冤! “你们找人在大理寺看着,不许让人暗害了许鹤宁!” 太子冷着脸,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,只能先保住人。许鹤宁真在牢里出点事,云家那老狐狸肯定要迁怒自己。 太子这头有所行动,大皇子这里也十分高兴。 他翻手一转,就那么简简单单叫太子焦头烂额,怎么可能不高兴,只要等船只再归来。他银子回来,就能办更多的事。 两个皇子斗法,都红了眼,唯独在牢里的许鹤宁很悠闲躺在草堆上,时不时还用脚去踢踢边上的陈鱼。 “还疼不疼。” 陈鱼被打了板子,屁股正疼呢,被他一踢,都快要跳起来,咬牙切齿:“大当家,你越来越冷血了。” 把兄弟先推去就算了,还说风凉话。 许鹤宁闻言低笑:“疼就记住,当上回的教训,现在才给你了。” 上回指的是方挽晴一事,陈鱼一听,当即就乐了:“再打几板子,我也熬得住!” 许鹤宁也扬眉笑,这出息。 “哎,大当家,我们就这样被抓了,嫂子该着急。” 提到云卿卿,许鹤宁眸光暗了暗,扭头去看牢房里那小小的窗,沉默着。 “有人来探望了!” 狱丁突然大喊一声,很快有人跑到他们牢房跟前,哗啦啦找着钥匙,给打开了牢门。 许鹤宁心中一动,看了过去。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暗处走来,等到进了,她站在那小片落入牢房的月色前,许鹤宁才真正敢确认。 “这里又脏又臭,你来作什么?!”许鹤宁忙坐起身。 云卿卿把兜帽摘下,露出一张特意装扮过的小脸。 美人粉腮红唇,在月色下美得出尘。 许鹤宁心重重一跳,陈鱼看过来,被他眼明手快一把稻草给挡了视线。 云卿卿见他霸道的样子,忍不住抿唇笑,走上前把自家做的饭菜从食盒里一样样取出来说:“做了八宝狮子头,还有卤肉。烧鸡是买的,我怕来不及,还给你打了酒,怕夜里寒。” 他看着每一样的菜,心里又激动又懊恼。 她肯定是被吓着了的,可在他跟前又那么平静,语调都没有波澜。 云卿卿把吃食放下后,又从袖子掏出好几双袜子,工工整整放在他边上:“我听说牢里的老鼠会啃人脚趾头,你多穿几双袜子,要是鞋子被啃坏了,还能顶一会。” 她轻声细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