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长熹倒觉好笑:“能进王府后院的想必也不是等闲之人,想来也是配得上你那姐姐的。等她婚事定下后,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,说不得还是旁人嘴里的一桩佳话呢。” 甄停云却并不认同:“我那长姐一向心高气傲,估计是瞧不上那男人的,断不会愿意就这么嫁了。”更何况,那男人是傅年嘉安排的,以傅年嘉口吻里对甄倚云的冷淡厌恶,指不定给她安排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呢,甄倚云八成就更不会嫁了。 甄停云正想着这事不知该如何收场,傅长熹却是心念一动,忽然道:“你怎么说得这样清楚,好像当时亲眼看见了一般?” 按照甄停云的话,当时正在开宴,甄倚云是因为诗词夺魁而与王妃讨了彩头,这才能够离宴出去。哪怕甄倚云之后出了些事情,燕王府遮掩着送她回去,又与甄停云这做妹妹的交代一二,可甄停云也不该知道的这么清楚,就好像是当时正好看见了一般。 甄停云原就不怎么会说谎,被他拿话一堵,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。 傅长熹见她神色,已是猜着了:“所以,你当时确实是亲眼看见了?” 甄停云瞥他一眼,不说话了。 傅长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,沉默片刻,声调忽然就冷了一些,追问道:“是傅年嘉请你去看的?” 甄停云感觉自家先生简直神了——为了隐瞒傅年嘉的事情,她明明没提他半个字,自家先生偏就能从这一团乱麻里挑出傅年嘉这一根线。 当然,甄停云并不知道这是醋缸倒了,只当傅长熹真就是神机妙算,只得强辩道:“这怎么可能?先生想到哪里去了……” 傅长熹却已猜着了大半,不由冷笑:“据我所知,你那姐姐原就是自私势利之人,寻常人只怕是无法叫她自毁名节、心甘情愿的跳水去救的。估计,她当时是以为落在水中的是燕王世子,这才自己跳了下去。偏偏,真正的燕王世子却拉着你在边上看着……” 眼见着傅长熹已将事情都给猜了出来,甄停云瞒不下去了,只得改口,苦着脸奉承对方:“我就知道瞒不过先生。” 想到傅年嘉与甄停云两人独处,傅长熹忍不住的就沉了脸,冷哼了一声,再不说话了。 甄停云都不知他这是生什么气,直起身子凑过去,讨好道:“先生您就别生气了。要不,我给您捶捶肩?” 傅长熹见她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自己,似讨好似恳求,一时也是有些心软。 当然,心软归心软,傅长熹还是要端着架子,说她一句:“你姐姐这事,只怕也都是燕王世子的算计,可见他心机之深;这样的事,他还要拉你旁观,可见他心存不轨。” 虽然是说自己最看重的侄子坏话,但傅长熹也是脸不红气不喘,说得十分从容,甚至都能说得上是语重心长了:“这样心机深沉、心存不轨的人,以后你还是离他远一些吧。” 甄停云:“……嗯,我知道了。” 其实,知道了傅年嘉的那些事,甄停云第一个念头也是离对方远一些——傅年嘉背负的过往太复杂了,她如今只想过好自己眼下的日子,并不想掺和到那些所谓的过往里。 若是可以,甄停云也希望傅年嘉能够忘记那些事,过好他如今的日子。 见甄停云这般听话,应得干脆,傅长熹心下也是十分欣慰,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,露出笑容来。 师徒两个正说着话,马车却是很快便停在了甄家门口,甄停云虽然心烦家里那些事可也不能不回家,只得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和裙摆,笑与傅长熹道:“先生,那我就先回去了?” 傅长熹既是能猜着甄倚云之事的真相,自然也能猜着甄家如今是何等的境地。一时间,他竟有些不舍得叫甄停云下车,顿了顿,才道:“嗯,你自己小心。” 甄停云已没了一开始那愁眉苦脸、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