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已经三天没有怎么睡过了。”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。 很快,喻小蓝就听到了他很平稳的呼吸声音。 侧了身子去看他,他好看的眉峰,在这暗夜里,舒展成了一座弯弯的桥。 有人说,自闭症的世界是蓝色的,抑郁症的世界是黑色的。 她黑灯瞎火地走了这么久,不经意地回了下头,他在灯火阑珊处。 整个世界便是因为那盏灯,而变得明亮了。 林深处的身体很暖,畏寒的喻小蓝,一夜好梦。 七点五十,她蹑手蹑脚地起了床,下楼。 八点钟,楼下的喻小蓝忽然听到楼上喻蓝星的尖叫声音,又匆匆忙忙地上了楼。 喻蓝星还以为自己见了鬼的,一睁开眼睛,哼唧着想让喻小蓝抱一抱。 这个时候,从不远处传来了林深处的声音,“怎么,快五岁了,生活还不能自理?” 喻蓝星一跃跳起,对着林深处的脸开始尖叫。 这叫声,到喻小蓝推门进来,才算停止了。 林深处早在喻蓝星睡醒之前,穿好了衣服,如今正在扣着袖口。 喻小蓝扫了一眼正无声对峙着的两人,先问小的:“星,你叫什么?” 喻蓝星指着林深处,义愤填膺地道:“他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 “星,我和他要结婚了,恐怕以后都是这样。”喻小蓝试图好好和她解释。 可很显然,起床气很大的喻蓝星心情一时还平复不了,她在小床上跳,“他昨天晚上是不是睡在你的床上?为什么你不让我睡你们中间?” “你长大了。” “他比我更大。” 喻小蓝头疼不已,她没法和喻蓝星解释,其实正常的家庭都这样,而她们以前过的日子才是不正常的。 一大清早,就差点儿被吵聋了。 起床气也上来的林深处不无威严地道:“穿衣服,洗漱,十分钟。十五分钟之后,楼下集合,跑步十圈,马步二十分钟,踢腿十分钟,练拳十分钟。” 说着,他穿上了外套,径直下了楼。 “我不下去。”喻蓝星冲着门外喊。 但,理智很快就战胜了情绪。 喻蓝星还没有忘记林深处现在是她的师傅,他们说好了的,不叫爸爸可以,但想学本事,就必须尊师重道。 她吸了吸鼻子,尽管还不太情愿,却还是开始穿衣服。 十四分钟五十八秒后,喻蓝星磨磨蹭蹭,却还是准时站在了院子里头。 喻家的小院虽然没有林家的院子大,也有七十几平。 林深处垂眼看她:“十圈。” 喻蓝星噘了噘嘴,从他的身边跑开了。 喻小蓝正立在厨房的窗户边,巴巴地往院子里看。 她很忧心,既忧心大的搞不定小的,又忧心小的不服大的,两败俱伤。 这个时候,喻晨歌也下来了,给自己倒了杯温水,站定在喻小蓝的身边。 还别说,他那小外甥女跑起圈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。 他喝了口温水,似有所感慨道:“这世上……还真是一物降一物。” “谁降谁?”喻小蓝偏了头问他。 “外头的一大一小啊!叫我看是…互降!”喻晨歌咧了咧嘴,越想越好笑,差点儿笑呛了自己,赶紧拍了拍胸口,再劝他姐:“没事儿的,我看他…还算靠谱。”这是有史以来,喻大总裁对林处长最高的评价了。 一直到了晚上,喻蓝星还是觉得自己接受不了,可第二天早上,当她一睁开眼睛又看见林深处的身影时,她很镇定地在床上翻了几下,自己坐了起来,不吵不闹,并且穿好了衣服,其间还主动和他道:“今天上学,不跑步。” 彼时,林深处正在给露台上的几盆多肉浇水。 他“嗯”了一声,表示知道。 喻小蓝那颗揣揣不安的心,算是终于落下了。 送了喻蓝星去幼儿园,喻小蓝准备和林深处道别,他却拉住了她,像是不经意一样说:“哎,咱们什么时候先把结婚证领了吧?不过,领结婚证之前,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情……我很可能会成为无业游民。” 作者有话要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