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诚心,若是连这千层的石阶都走不上去,又怎么好意思跟佛祖求平安哩? 走! 方瑾枝心里一晃神,脚下一个不甚踩空,竟是没有踩到上一层的石阶。幸好陆无砚始终牵着她的手,这才在她身子一晃的时候,牢牢护着了她。 方瑾枝不好意思地小声说:“走、走神了……” 陆无砚什么都没说,松开她的手,向上跨了一层石阶蹲下,道:“上来吧。” 方瑾枝一边上了陆无砚的背,一边小声说:“方丈说了要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才有诚心的,心诚则灵,有了诚意求的平安才更吉利呢……” 陆无砚起身,背着方瑾枝继续向上走。 “夫妻本一体,我背着你,便是我们夫妻的诚意。” 方瑾枝微微怔了一瞬,她偏着头,去看陆无砚此时略虔诚的侧脸,然后她的嘴角就慢慢有了笑容。她将下巴尖儿抵在陆无砚的肩窝,重重点头。 虽说是冬日,今日却是难得的艳阳,微风吹在身上带着丝丝清凉。过了好一会儿,方瑾枝忽然说:“我们现在是三个人了。” “嗯。”陆无砚的唇畔便也染上了几分暖暖的笑意。 三个人了。 陆无砚终于背着方瑾枝走到了千层石阶顶端的时候,他小心翼翼地将方瑾枝放下来。方瑾枝拿起帕子,想要给陆无砚擦汗。 “咦?”方瑾枝狐疑地看了陆无砚一眼,“你不累吗?连一滴汗都没有……” 方瑾枝本来就身量娇小,陆无砚背着她走这一段路断然不会累。陆无砚目光古怪地看了方瑾枝一眼,压低了声音说:“为夫只有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才会流汗。” 方瑾枝茫然地望着陆无砚,脑中转转回忆,慢慢思索陆无砚在什么时候时候流过汗,她的脸颊一下子绯红了。 此时此刻,方瑾枝那一双小小手掌的掌心好像突然感受到了湿意,来自陆无砚背部的湿意。 方瑾枝气呼呼地瞪了陆无砚一眼,压低了声音说:“这里可是佛门清净之地!” 陆无砚只是笑笑,什么佛门清净之地,这说法在他这里不是太有效。 她再也不想理这个不分场合的陆无砚了,气呼呼地转身大步往前走。 陆无砚忽然握住了方瑾枝的手腕。 “你干嘛……”方瑾枝回头,却发现陆无砚的脸色有异。 陆无砚微微抬了抬下巴,指给方瑾枝看。方瑾枝顺着陆无砚的目光,就看见了跪在佛祖之前的静忆师太。 “……瑾枝年纪小,生产不易。求佛祖慈悲,保佑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。”静忆师太跪在蒲团之上,郑重地磕了三个头。 立在她身边的小尼姑急忙过来搀扶她起来。 静忆师太几乎是倚靠着小尼姑才勉强起身,她侧过身,避开佛祖免得不敬,然后才猛地咳嗦起来。 “师太您多注意身体……”小尼姑一下一下给她顺着背。 静忆师太咳嗦了好一会儿,才感激地对小尼姑道了谢,走到佛像旁边的高僧前郑重接过了一条红绸,和两道桃木符。 高僧念了一句“阿弥陀佛”,才说:“施主重病之时不畏辛苦行千阶路,佛祖定看在眼里。这两道符,一道交给施主乞求平安之人,一道绑缚红绸,高挂于菩提树之上,佛祖必将庇佑。” “多谢高僧。”静忆师太虽然尚未剃度,却在静宁庵中独居这么多年,便用佛门之礼向这位高僧回礼。 她双手捧着红绸和两道符缓缓退出寺庙,走向寺外的菩提树。 见她退了出来,方瑾枝忙拉着陆无砚躲在鎏金浮雕祥龙纹四足铜炉之后,以免被静忆师太看见她。方瑾枝紧紧抿着唇,她也说不太清楚为什么一定要避开,但是她如今尚且不想和她相见。似乎只要一想到静忆师太,她的脖子上就会不由泛出一股冷意,甚至她眼前会浮现出静忆师太狰狞地想要杀死她时仇恨的眼。 “师太,您怎么把两道符都绑到红绸上了?”小尼姑好奇地问。 方瑾枝收起心思,透过铜炉,望过去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