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儿陪着她们玩。然后,她偷偷溜到小岛的另一侧,将藏着的小船推进大海。 她最后看了一眼孤零零的小岛,朝着大海深处而去。 可方瑾枝还是低估了大海的力量,她在第二日的傍晚就迷失了方向。 之前她用心记下了方宗恪每次离开的路线,她以为朝着那个方向就能到达彼岸。可是身后的小岛越来越远,整个小船孤单地飘在大海上的时候,简直无法辨别方向。 最可怕的是夜晚。 方瑾枝飘在海上的第一个夜晚只做了一件事——哭。 漆黑的夜晚她根本不敢前行,可是她更不敢睡觉,只是勉强缩在角落,恐惧让她总是忍不住哭泣。 海浪声和偶尔鱼尾拍浪的声音,在黑夜里简直让人绝望。 她本来在船上带了足够一个月的粮食,可是她发现真正恐惧的时候是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的,她勉强着咬几口冷梆梆的山药饼,又开始划船。 第四日的傍晚,看着西沉的落日,她不能再前行只能停下来。 一道海浪拍过来,溅了她一身的海水。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,她已经熬过了三个夜晚,没有办法再多熬一夜。 方宗恪找到她的时候,她正蜷缩在船头不停地哭,连船桨都飘走了一支。 方宗恪跳上她的小船,使得小船晃动了一阵。 “哥哥……”方瑾枝抬起头,茫然地望着出现在视线里的方宗恪。 方宗恪心疼地将她拉起来,带着她跃上他的大船,从船舱里拿了一条毯子裹在她微微发抖的身子上,又取了一条棉帕给她擦湿漉漉的头发。 他重重叹了口气,“当真就那么想回去找他?” 方瑾枝重重点头,哭到红肿的眼睛执拗地望着方宗恪。 “就算陆无砚以后骗你伤你利用你甚至杀了你,你都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吗?”方宗恪忧心地看着她,眸中是一片混乱的挣扎。 方瑾枝又一次重重点头。 方宗恪还想问,可是瞧着这样可怜的方瑾枝,他又把话咽了回去。他沉声说:“这几天有海啸,我们先回小岛。过几日我带你回去找他。” “哥哥,你说的是真的吗?”方瑾枝想要相信他,又不敢完全相信。她已经被方宗恪骗了一次,不知道要不要再相信这一次。 方宗恪不愿意看见她眼中的半信半疑,他别开眼,丢下一句“把眼泪擦了”,然后转身走到船头,望着前方不见尽头的深蓝。 方瑾枝用手背胡乱地将眼泪擦了,又追到方宗恪身边。 “哥哥,你那天说的话都是气话对不对?”她睁大了一双眼睛望着方宗恪,想要一个答案。 “别多想,我是你哥哥,永远都是你哥哥。”方宗恪不由放柔了声音,“去船舱里小睡一会儿,等到了我喊你。” 方宗恪紧抿着唇,显然不想再说下去。 方瑾枝犹豫了一会儿,也没敢再继续追问下去。 暮色逐渐四合,傍晚的海风还是很冷的。方瑾枝身上的衣服本来就被海水打湿了,她站了一会儿,就逐渐从脚心开始发冷。她忍不住一连打了两个哈欠。 “我让你回船舱去!再不听话把你扔到海里喂鱼!”方宗恪转过身来看向方瑾枝,语气中带着怒意。 “哥哥也别冻着了……”方瑾枝又看他一眼,终于走回船舱里。 她等了等,方宗恪始终都没有进来。 无论如何,就好像知道哥哥一定会护着自己一样,方瑾枝逐渐放松下来,缩在船舱里的小床上睡着了,毕竟她已经四天三夜没有睡过觉了。 这一觉,她睡得并不沉。每隔一会儿就要醒过来一次,她每次睁开眼睛都能看见方宗恪负手立在船头的背影。就像不会动的石头人一样。 方瑾枝原以为自己划着船已经离开那座小岛很远了,其实不过在原地打转而已。当天夜里过了子时没多久,他们就重新回到了小岛上。 “枝枝,枝枝?”方宗恪立在船舱外一连喊了几声,才将酣睡的方瑾枝叫醒。 方瑾枝揉了揉眼睛坐起来,显然还是十分困顿。她茫然四顾,最后视线落在船舱口的方宗恪身上,这才一点一点清醒过来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