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无砚轻笑了一声,道:“不是,只是最近府里奴仆更换,哪哪儿都乱,怕吵了你。正好让你去方家躲个清净。” 方瑾枝心里“咯噔”一声。 她急忙问:“都更换了谁,为什么更换呀?” “在府里伺候了三十年以上,以及各房一个名额的一等丫鬟留了下来。”陆无砚说。 “三哥哥的意思是……除了他们以外,府上其他的下人都遣散了吗?”方瑾枝不由向前迈出了两步,更靠近陆无砚一些。 “不是遣散,只是发配到各处庄子上了。” 这并没有什么区别。 温国公府近千个奴仆竟是在七日之间大换血。 “是三哥哥的主意吗?为、为什么呀?”方瑾枝心里隐隐有个猜测,可是她被心里的猜测惊住了。 “那天晚上的事情,再也不会有人提起。没有人可以议论你。”陆无砚抬手想牵方瑾枝的手,他的手悬在半空,又收了回去,默默放在膝上。 “就为了不让下人背地里议论我?”方瑾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。是苦,还是甜。 “不仅是下人,陆家的任何一个人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提那日的事情。那天晚上你没有喝醉,我没有抱你回来,你更没有留宿在我这里。”陆无砚凝望着方瑾枝,“不要再心烦,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我还是你的三哥哥,一切都和以前一样。” 方瑾枝向后退了两步,有些陌生地望着陆无砚。 陆无砚苦笑,他摊了摊手,无奈地说:“看,你三哥哥就是这样的无赖。明明是我做错了事情,偏偏指鹿为马,让近千人为我的过错弥补。” 方瑾枝张了张嘴,一时失声。 “不是这样的,不需要这样的。”方瑾枝缓缓摇头,“我……” 方瑾枝想说她没有那么脆弱,这些年她在温国公府里如履薄冰,本来就吃了很多苦,遭到了很多轻视和鄙夷。所以,她应该可以很勇敢地面对别人的议论。 她可以的! 可是她说不出口…… 方瑾枝低下头来,她不得不承认,有一种叫做“感动”的东西在她心里一波一波翻滚。就快要将她的一整颗心完完整整地淹没。 纵使陆无砚再如何无情决断,纵使再多的人敢怒不敢言地讨厌着他。在这个世界上,她方瑾枝也不能指责他。永远不能。 那句“我可以的”在方瑾枝喉间滚了滚,最后从她口中吐出时,已变成了“我很……高兴。” 方瑾枝抬起头来,她望着陆无砚,慢慢扯出一抹笑容来。 “三哥哥,谢谢你。谢谢……” 陆无砚有点意外。 他本来做好了方瑾枝会生气的准备,还想了几种哄她的法子。此时竟是都用不上了。 “回去歇着吧。明天……应该还有事情。” 闻言,方瑾枝有些惊讶地望着陆无砚。 陆无砚将整个温国公府的下人换掉,又扣了陆子境、陆子域、陆无矶和陆子坤足足十日,这种明显的震慑还不够吗? 第二日方瑾枝才明白陆无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。 陆无砚让陆子域、陆子境、陆无矶和陆子坤四个人中站出来一个娶了入烹——明媒正娶。 这事儿,在整个温国公府引起了轩然大波。 入烹,她是个下人。 怪不得,怪不得方瑾枝见到入烹的时候觉得她有些魂不守舍。 陆子域是订了亲的,陆子坤才十二岁,他们两个肯定是不成。入烹的身份纵使是配府上庶出的少爷都不够,更别说是陆无矶。那,就只剩下一个陆子境。 陆子境苦笑。 他立在檐下,看着方瑾枝走进学堂。他望着她的目光带着一种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