岂是你能胡乱穿的!你知不知道这上头的如意纹要绣多久!就这么被你糟蹋了,咱们爷还怎么上身!”一身鹅黄襦裙的姑娘朝着方瑾枝大吼。 被她这么一吼,方瑾枝懵了。她使劲儿眨了一下眼,都还没反应过来。 另一个穿水绿的皱着眉说:“你是谁?陆家的表姑娘吗?” 方瑾枝讷讷地点了下头。 方瑾枝一直有个小毛病,晚睡犯困的时候和早上刚睡醒的时候总是迷迷瞪瞪的,反应也会迟钝很多。 “这儿不是你乱闯乱逛的地儿,趁着我们爷不在,赶紧走!”先前那个一身鹅黄的姑娘又吼了一通,顺手推了方瑾枝一把。 方瑾枝及时抓住扶手,才没从楼梯摔下去。她摸了摸胳膊,被凉风吹得冷飕飕的。这才慢慢清醒过来。她转头望着回廊里大开的窗户,凉风都是从那儿吹进来的。 陆无砚虽然畏寒,但是总是让人将走廊里的窗户大开。 一阵风吹过,将书房的门吹开。隐约露出里面一个并一个的架子,架子上放着满满的书。有几页纸被风吹落,打着圈儿,落在地上。 方瑾枝小跑着赶过去,将落在地上的几页纸捡起来,小心翼翼地放回书架。 “你这孩子,又乱闯!三少爷的书房是不许别人乱进的!”大嗓门的那个丫鬟将怀里抱着的长衫塞给另一个,她冲进书房想把方瑾枝抓出来。 方瑾枝往后退了两步,皱着眉头看着她,说:“我不想跟你们说话,去让入烹来见我!” “嗬,好大的口气!你赶紧给我出来!”她说着就冲上去,抓住方瑾枝的小胳膊往外拽。 方瑾枝忙抓住书架,不肯出去。外头冷着呢! 拉扯间,整个书架倾倒而下。方瑾枝睁大了眼睛,望着一本本洒落下来,而整个黄梨木书架也朝着她砸下来。幸好这里的书架之间的距离并不远,书架倾倒下来,斜斜砸在旁边的书架上,下方形成了一片三角的区域,并没有直接砸在方瑾枝的身上。 可是洒落下来的书卷却砸在方瑾枝的身上,甚至将她埋在书堆里。 “天啊!”两个丫鬟同时惊呼,她们两个的声音里已经有了颤音。只因为陆无砚爱书,这里的书都是他多年收集来了,其中很多都是孤本。 她们两个赶忙过来捡书,谁也没管埋在书堆里的方瑾枝。 方瑾枝费力坐起来,揉了揉额角,再将小手掌摊开在眼前的时候,却见上面一片血迹。 “入针、入线,你们两个在上面做什么呢?大吵大闹,三少爷还在睡呢!”入烹有些生气地上楼,却在看见眼前这一幕时惊住了。 她手里捧着食托,上面放着几道方瑾枝喜欢吃的甜甜糯糯的早膳。 她手腕一颤,手中的食托落地,甜米粥洒在她的裙子和鞋面上。她浑然不觉得烫,睁大了眼睛看着额角不断流血的方瑾枝。 “入烹姐姐,都怪这个孩子才把三少爷的书架弄倒了,咱们两个马上给收拾好!”入针捧着怀里的书,一边往里走,一边把书塞进去。 一不小心就踩在了方瑾枝的手上。 “啊!疼!我的手!”方瑾枝惊呼一声,使劲儿去拽自己的手。 “表姑娘!”入烹急忙冲进来,将入针和入线推开。她用颤抖的手移开仍旧堆在方瑾枝身上的书,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起方瑾枝的脸。 入烹惊恐地望着方瑾枝的额头,她额角上的伤口有小孩子小指那么长,流血不止。 “我的手……” 五六岁的孩子,最是娇娇嫩嫩的,她的手背和三指脱了皮,渗出细细密密的血珠儿来。 “没事的,表姑娘不怕!”入烹捧起方瑾枝的手,她看向入针和入线,颤声说:“如果她脸上或是手上落下一丁点疤,你们两个甭想活命!” 入针和入线这才惊了。 “还愣着做什么!快去找入医!” “是,是……奴婢这就去!”入针和入线匆忙下楼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