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试图强行将泪水逼退回眼眶。 经年往事如烟散去,很多都已被掩盖在誉满京华的浮夸之中,无人问津。至于个中滋味,也只有亲历过的人方能清楚回味。 可惜此刻,还不到忆苦思甜的时候。 仝则亦站起身,神情郑重的道,“正因为这样,他更不能再出事,即便轻伤也不行。戎马多年,再强健的身体也禁不得反复折腾。”说着,他朝靳晟深深一揖,“我心意已决,还望大人成全,能够帮我完成此番计划。” 靳晟忙扶起他,却苦笑了下,“我能安排人随行保护你,这一点,行瞻想必也有部署。但要瞒过他,恐怕还须你亲力亲为。我不妨再直接一点,他和你日常都在一起,你找个机会喂他服下些药物,后日一早只要他醒不来,你就可以假扮他前去和谈。” 仝则颔首说好,“此事,应该不难……” “也不简单。他为人精细,一定会有防备,你千万不能露出半点马脚。”靳晟摆手兴叹道,“他呀,平日里常吹嘘什么预感啊,直觉的,别说,每次还真都能应验。” 他并不知道自己一句无心点评,正勾起仝则一直以来隐隐介怀之事,思绪被牵着一动,心也就跟着乱了几分。 不得已平复一刻,仝则接着道,“我不会问他关于和谈的任何事,只假装不知,以我对他的了解,他也未必肯对我透露。那么等下我从这里出去,请大人务必叮嘱侍卫——今夜从来没有在此地见到过我。” 靳晟点头,二人又核对了几处细节,见时候不早,为防裴谨生疑,仝则便提出告辞。 送他至门口,靳晟忽问,“你,是不是前阵子被东瀛人绑去了西山?” 仝则恰在此时回眸,一望他的眼神已知道他猜出了什么,毕竟那次是裴谨亲身营救,便是他想搪塞也实在有些搪塞不过去。 “是,大人知道,大帅有恩于我,我也亲眼目睹过他经历的几次危机,所以权当是报恩吧。”仝则望着他,微微一笑,“希望和谈过后,我还能有机会看到我军势如劈竹,横扫东海,彻底打败幕府,从此百年内东海局势稳如磐石。” 言罢拱了拱手,道声留步,人已小跑着去得远了。 靳晟看着他的背影,一时间五味杂陈,蓦地里想到这样一个人,倘若因此事殒身,那裴行瞻还不得生吞活剥了他?他们这十多年的交情搞不好也是要毁于一旦的。 想到这儿,靳大人浑身的汗毛仿佛一根根,全都立了起来。 第85章 一路小跑着回去,仝则心情轻松了不少。 或许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,裴谨没准早就安排好要先发制人,不过是略施苦肉计,这个分寸自然会有亲信之人拿捏稳妥,那么他要做的,只是代替裴谨受一点皮肉小伤而已。 至于怎么会想到以身代之,却是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。 也许是那日兴致到了,他一寸寸亲吻过裴谨的肌肤,很多平常肉眼不大能瞧得清的伤痕被柔软的双唇感知到,于是得以窥一斑而知全豹。 他犹是越来越清楚,裴谨身上到底有多少陈年旧伤。 站在门口,那房间里还亮着灯,隔窗望去,一团黄晕温暖朦胧,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跋涉了许久的旅人,原本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停下脚步,结果在看见那团灯火之后,才终于明白了自己心归何处。 推门进去,那人身上兀自带着湿漉漉的水气,坐在灯下不知在看什么。 仝则望一眼小座钟上的时间,问道,“你怎么还不睡?” 裴谨抬起头,漫不经心的看着他,漫不经心的伸展着长腿,“不说你怎么才回来。” “郑医官找我有点事,有个伤兵的伤口挣开了。” 仝则睁着眼睛胡说八道。 “不是刚才回来过?那会儿怎么不进门,”裴谨眯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