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斜笑着,“那可要看我那好二弟,多早晚才肯去见阎罗。” “耗了这些年,也差不离了。”说到丈夫,许氏脸色沉下来,“他那个身子,原说熬不过二十,硬生生吊命似的熬到二十五。这些年是越发不行了,你不知道,如今那四肢萎缩得厉害,胳膊腿挨上去,肉全是死的,冰凉凉,软踏踏,活像挨着一条死蛇……” 一句话没说完,她先激灵灵打了个冷颤,抿住唇不愿再说下去。 这些话裴诠早听厌烦了,何况他从不去挨近那活死人,觉得晦气,也觉得恶心,天底下本没有感同身受这档子事儿,他猜度不出许氏的心理,也根本没兴趣猜度。 “提他做什么,怪煞风景的。他不中用,自有我好好疼你,横竖都是我们裴家欠你的,做哥哥的,替弟弟还就是了。” 许氏乜着他,像是在忖度这话的真假,半晌冷哼一声,“信你才有鬼!你们姓裴的没一个好东西。哥哥是混账行子,弟弟一肚子坏水,我算看清楚了,回头等分了家,关起门过我自过我的日子,但凡有姓裴的敢来,只叫人拿棒子打出去才算完。” 那柳眉倒竖发狠的劲头,落在美人唇齿之间,更添风韵。让压抑了老半天的色鬼瞧得眼红心热,裴诠一把拽过她人,揉捏着绵软腰肢下,隆起的两坨丰腴,含混不清的说着,“何必这么绝情呢,这会儿铁齿钢牙的,我怕你到时候就舍不得了……” 良宵到底苦短,偷来的光阴哪里容得浪费在嘴仗上,裴诠将人一把打横抱起,一路浪笑着往床榻上滚去了。 外头月明星灿,仝则出了小院,心情却没好多少,裴诠一回不成难保还有二回,他该找谁做靠山才能躲过一劫?莫非去找许氏,依靠妇人吃醋,才能让自己不被裴诠染指? 想想都觉得荒谬可笑,要说裴家,可真是金玉其外,大房二房糟乱成一团,只不知那位裴三爷,是不是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恶趣味。 就这么想着,他脚下不停,然而再抬头,蓦地里惊觉出,自己好像是迷路了! 裴府东南角他并不常来,方才一路上又有人带着,那会儿心里琢磨着事儿也没仔细看路,万万没想到,他居然迷失在偌大的裴府内院里。 正打算看星星辨认东南西北,忽然间听见有剑身划破空气的声响。这大半夜的,居然还有人在练剑。他转过一个回廊,就看见花园的梧桐树下,确凿站着个舞剑的男人。 那人穿箭袖曳撒,算是方便运动的衣裳,一招一式在他这个外行人看来,也明白并非花拳绣腿,而是真有一种剑气纵横之感,身子灵活矫健,动作中融合了一点西洋剑术,论姿态是相当漂亮。 一转身,那人正面对上了他,原来却是许久不见的三爷裴谨。 仝则不觉得吃惊,要是裴家还有能做正经事的人,这个人也只能是裴谨了。 四目相对,怎么也该打声招呼。自从裴谨亮明身份以后,他们二人是没再说过话。定了定神,仝则欠身对裴谨问安。 “你在这儿做什么?”裴谨点头,收了剑,上前借着月光看他一眼,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。 是呀,大半夜不睡觉,满院子的溜达,该找个什么说辞作解释呢? 仝则开口,“小的……” 两个字才刚说完,他倏地停住了话,只为鼻尖陡然飘过一阵难以言说的气味,夹杂着清爽的茶香,却也掩不住一点污浊的,大葱余味…… 脑子里嗡地一响,居然忘了这茬,他嘴里还有没去干净的味道……他呆在当场,猜测此刻自己脸上,应该明晃晃写着个一个硕大的囧字。 为什么偏偏让裴谨撞上他,如此失态! 而那味道那么销魂,裴三爷自然闻到了,不由微微蹙起眉,目光狐疑地盯着他看起来。 第13章 裴谨的眉头不过蹙了短暂一瞬,如同惊鸿掠水而过,倏忽间已了无痕迹。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