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原来爷爷和师伯商量了,要留了他下来,让他赘到我家。他虽是瞧着不错,样貌不差还做得一手好菜,但我想着没摸透他这人的品性,不能胡乱定下,就说先叫他留下,旁的以后再说。” 许砚听到这眉心跳了跳,不等她说完就问:“他留下了?” “他留下倒也好了。”苏一语气万分惋惜,“师伯不愿麻烦咱们,夜里偷偷跑了。他偏钻牛角尖儿,要去找他,怕他一个人在外没有日子过。这天下之大,往哪里找去呢?说了他也不听,悄没声儿也跟着跑了。不知去了哪里,也不知还回不回来。” 听她说没留下不自禁松了口气,可听下后头的又蹙了起来,许砚眉梢轻抬,继续问她:“你希望他回来?” “自然是希望的。”苏一只顾跟着他走,也未往他脸上瞧,嘴上仍是实诚地说:“您是不知道他做得菜有多好吃,吃一顿就想吃一辈子也不夸张。他要是留在我家,我和爷爷的一日三餐就有着落了。”说完仍是一脸的惋惜。 许砚清了清嗓子,原是叫吃的收买了,便问她:“比王府的菜还好吃?” 苏一想了想,她好像是吃过王府上的菜。除夕夜那一晚,她跟王爷一块儿吃的。若对比起王爷的菜来,那便不是一个等级的了。王府里有的东西,他们没有。还有那般费时费力的做法,寻常人都不会那么做。不过是填饱肚子,还细揪别的么?因她摇摇头,说:“自然是比不上王府的。” 这会儿便可以松口气了,他说:“那便好了。” 苏一不明白他接这话的意思,抬头瞧他,“这个好什么呢?” 许砚笑笑,“你爱吃,打明儿开始,我就让府上的小厮日日给你送去。一日三餐,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。” 这就是叫人受宠若惊了,苏一先是一愣,随即笑出来,“王爷您真爱说笑,咱们怎么能一日三餐吃您王府上的东西?还有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,怎么受得起您这种恩惠?” 许砚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,自顾又想了想,说:“你晌午是在铺子上吃的,那便要做两份。一份给你爷爷送去,一份给你送去。你们铺子上是三个人,应准备三个人的饭菜,是不是?” 苏一笑也笑不出来了,有些目瞪口呆,声气弱弱,“王爷,您别拿民女开玩笑了。” 王爷能拿人开玩笑么?自然是不能的。他嘴上不与她再论些什么,自在心里记下。与她在岔口分了道儿,回到府上就唤了管家来张罗这事儿。饭食要与他每日间吃的一样,送到地方的时候不可凉了,要保着温度。再有,需得瞧着人把饭吃下才算完。 管家一一记下,转身便去安排。厨房里交代一通,又安排谁人送饭,要注意的也都细细交代清楚。少不得又在心里揣测,不知这苏家的姑娘到底有什么手段,将王爷拨得团团转,这会儿连饭都送上了。没人想得明白,不过也就是一通闲话。 陶家金银铺里“叮叮当当”声是常年不绝的,从门洞间传出来,散一里地的路程。 苏一步子轻快地回铺子,心头上雀跃,脚下轻盈,裙摆随风后扬。能与王爷见上一见,说些闲话她就很高兴了。可这种高兴又得藏在心核里,不能叫人知道。到了铺前,自收了那般情态,提裙摆跨门槛往铺子里去,嘴上带的仍是那句“师父我回来了”。 陶师傅应她一句,她便瞧见了交椅上坐着的沈曼柔。眉心一跳,她只当没看见,直直往自己的小桌边去。偏陶师傅来提醒她,说:“来找你的,打你走后就在这里了,等了不小时候。这会儿也要歇铺子了,你把人带走吧,有话路上说。都是住在镰刀湾,应同路才是。” 苏一本意不想跟她一块儿走,不知道她今天又找来是什么意思。昨儿就是说了一通闲话,今天难道还是来找她说闲话的?她不抬头,倒是沈曼柔去到了她的小桌边,小声开口道:“我跟姑娘一块儿回去罢。” 苏一轻吸了口气,没什么热络的样子。心里又想着,要不让她把话说了,估摸着还得缠她。她也是不喜磨叽的人,因冷冷道:“那就走吧,有什么事儿你路上说了便是,没必要几次三番过来堵我。”说罢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,转身往铺子外去了。 沈曼柔跟在她身后,习惯了步履平稳缓慢地走路,总是有些跟不上的。苏一瞧她费劲,便慢了些,回过身来站住,盯着她看,“就在这儿,你把话说了吧,说了咱们各走各的。你应该知道,我并不乐意见你。” 沈曼柔双手缠在身前搓了搓,往她面前走了两步,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