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!我看到她哭了。”一个女弟子抹了抹眼泪,“剑君怎么这样啊!明明是……” “平时看不惯她嚣张,可方才她在比斗台上对着王氏嚣张的样子,是真的真的很厉害啊!剑君也太死板固执了!” “叫你们天天说乌季是内定的,现在看到了吧,究竟谁才是内定的!想不到这柳清音平时装得柔柔弱弱,背地里手腕倒是不小哪!不知什么时候竟入了剑君的眼!” “不会吧……剑君不像这种人啊……定是那柳清音又拿身世可怜作文章了!” 林啾回到住处时,指尖还在轻轻地颤抖。 面对恶意,她从来也不曾感觉委屈,不曾掉过一滴眼泪,她只会迎头痛击,哪怕撞个头破血流,也要叫他们知道惹错了人。 她最吃不消的,就是别人对她好。 别人对她一好,她就想哭。 而这个人,更是锲而不舍地,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拆卸她的心防。 他怎么能是那只乌鸦呢?他怎么能是那只乌鸦呢? 秦云奚的剑划过来时,那只乌鸦毫不犹豫地挡在她面前的样子仍然历历在目,那是最本能的反应,没有丝毫的迟疑。 它被劈成了两半,濒死之时分明痛到肌肉抽搐,但看到“她”被割下脑袋的时候,它竟像是忘记了疼痛一般,挣扎着扑过来,用翅膀无望地托了托她的头…… 那只乌鸦,怎么能是他呢?! 林啾蹲在木屋正中,掩面痛哭。 不知哭了多久,她慢慢爬起来,擦干了眼泪。 他来了。 他故意让事情按着原本的轨迹发展,必定有他自己的考量。 林啾慢慢镇定下来,她的心脏仍在一阵接一阵地轻轻抽悸,每每想到那个人的一举一动,想到他对她的好,便有一股股热流从心底涌上来,叫她忍不住想要掉眼泪。 忽然,她想起了一件事。 在九阳塔时,她曾当着他的面大放厥词,说是若有来生,她要做乌鸦的妻子?! 林啾:“……”当面表白可还行? 难怪他一丁点儿都不生气,他怕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爆笑出声吧?! 林啾恨恨地薅了两把自己的头发。 此刻,魏凉率着座下七位弟子,来到了平时指点他们修行的太极顶。 这里是一处空旷的山间石质平台,平台上用黑、白二色巨石铺设,组成巨大的太极图案。 柳清音激动不已,一双美眸死死盯在魏凉背上。 本就看她不大顺眼的六人,目光中更显鄙夷。这个女弟子实在心思不端,就差把觊觎两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! 自打知道魏凉要收小七开始,六人便已隐隐留心着这一届候选人的情况,原本觉得柳清音还算不错,身世可怜,资质高,人又勤奋,是个不错的苗子。 但今日一场比斗下来,柳清音在六人心中的形象已经跌落谷底了。 还未站定,便听见身后响起了喧哗。 竟是王阳焰不顾阻拦,带着王寒令和王寒玉又回来了。 王阳焰已怒不可遏:“剑君!此女好生歹毒,竟用暗劲毁了寒令!” 王寒令脸色惨白,眼眶里还兜着泪,嘴上却不住地替柳清音说话:“九叔叔误会了,不关她的事,真的,只是我自己不小心!九叔叔我们快回去吧,治一治便好了,只是一点小伤而已。” “嗯?”魏凉长眉微蹙。 柳清音不以为意。她确实用暗劲伤了王寒令那传宗接代之处。当年便是,劫境中亦是。 此人出言调戏在先,又故意举止不端,举剑相击时,几乎将那丑恶之处凑到了自己的身上。自己不过是顺势落下剑柄,给他一个教训而已,当初闹起来,所有人都向着自己,叫这王氏三人碰了好一鼻子灰。 魏凉座下一位女剑仙行上前去,抓起王寒令腕脉一探,面色微变:“伤到根了,若不及时医治,日后恐怕难行人道。” “什、什么?”王寒令瞠目结舌。 王阳焰怒发冲冠:“剑君,此事,万剑归宗恐怕得给我们一个交待!此女,实在是恶毒之极!” 柳清音回忆着往昔,开始垂头抹泪,一副受尽委屈却有苦难言的模样。 “不,不是这样的……” 她知道,几位师兄师姐都会出声维护自己,逼问之下,王寒令承认觊觎她的美色,在比斗过程中对她说了些调戏的话。再后来,秦云奚与王阳焰,便会“切磋”起来,没有人指责她半句不是,个个都上前劝慰她,直斥王寒令咎由自取。 万剑归宗的人,就是这么护短。 “不是这样,那是哪样!”王阳焰质问,“王寒令技不如人,输了便是输了,你故意伤人,又是何等居心!” 柳清音等了一会儿,发现非但没有一人替自己说话,这几位师兄师姐反倒齐齐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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