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近二十来天没有看过光明,即使四周灯光微弱,她也觉得刺眼得很,微眯着眼睛,缓了好一会儿,才看清面前的景像。 “容砾。”太多天没有说过话,出口的声音沙哑,喉咙也干燥得不得了。 见她醒了,容砾脸上闪过喜色,想着握她的手,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,生怕把她给弄碎了,焦急地往四周张望,目光定在桌子的方向,起身去倒了杯水,然后一点点的喂给她。 喝过水后,喉咙那股燥热也就压了下去。 躺在床上,定定的望着顶上的木梁,皱了皱眉,问:“这是哪?” 容砾蹲在她的床边,双眼亮亮的,专注的看着她的侧面,柔声道:“这是我的一处私宅里的暗道,没人会找到这里来的,你先好好休息,醒了就好。” 微微侧过头来看他,少年的面色苍白了不少,眼下泛起淡淡的乌青,她还记得那天在洛泽看到他时,他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。 想了一圈,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明明她都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好事,话也没说过什么好话,但如今却获得他倾力相救,喉咙干涩,“容砾,谢谢。” 他伸出手来,指尖落在她额上一分之地,须臾指尖一偏,抚过她鬓边的一束头发,“再休息些许时日就可以了。” 语音刚落,他垂着眼眸,抿着嘴,不时又瞥她一眼,被她发现后又迅速低下头来,这番孩子气的举动看得向晚意忍不住弯了弯嘴唇,“怎么了?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 他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,又骤然合上了嘴,没有说话。 “你是想问,我怎么搞成这副样子的吧?” 容砾点了点头,然后又摇摇头,可是那充满求知欲的小眼神,向晚意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。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,心里想什么,脸上就呈现什么,一点儿都没变。 说实话,自她意识清醒过来后,那天的事她回想了不下数十次,实在是奇怪得很。 她还记得一开始掉到这石洞里头时,她和纪镜吟确实是被女子压得死死的,半点法术都使不出来,而且在她打扫时,纪镜吟看她的那个眼神也不像是假的,是确确实实的想要亲近她的意思。 但是当火灵珠出现异动时,他整个人都变了,不仅轻易将那个女子甩开,就连整个眼神和脸色都变得狠戾了不少。 而且他的法力一下子变得强大了许多,让她这法力尽失的人无法招架。 那个六亲不认的样子,如今想来仍觉得一阵后怕。 几乎可以肯定他的异样,跟火灵珠的异动是同时发生的。 这颗珠子由历代的凤族族长守护了几十万年,一代传一代,一向都相安无事的,她小时候接收时也并无异样,但自她一万岁后,她便隐隐发现有点压制不了它的趋势,它的燥动不安越来越频繁,好几次她都出现过那样的感觉,不过稍加控制后,便可以将它压制。 真正不受控制的情况,就只有两次:坠下云头和这一次。 她还记得,那颗火灵珠在他的手里被轻轻捏碎,但是前族长明明说过,它坚强无比,无坚不摧,以前曾被人抢过,但那颗珠子都会将盗窃的人活生生烧死,但怎么到了他的手里就成了个小鹌鹑似的,乖得不像话。 不对,上次也是,上次当她坠下云头时,纪镜吟也在。 所以说,两次火灵珠异动发生时,他也正好在现场。 仔细想来,第一次相遇或者说,不是偶遇,而是故意的,他应该是被那颗珠子吸引而来的,一直呆在她的身边,都是受这珠子的影响。 火灵珠正常的时候,他从来没有过任何异常。 难道说,平日里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吗?目的就是等待她松懈,然后等到火灵珠异动的时机,再一举将它夺走。 这些天以来,她想了很多遍,从愤恨的情绪慢慢抽离,在理智的支配下,她隐隐觉得那颗珠子,跟纪镜吟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