佳时愣了一下:“你这是……准备上班?” 眼神还很自然的上下打量了一番。 “是啊。”鹿仁佳也很自然的打量回去:“你这是刚忙完?” “嗯。” 沐戈壁熬了大半夜,天都有些蒙蒙亮了才绣完剩下的两只蝴蝶。 鹿仁佳蹙眉:“不是只剩下两只蝴蝶了么?这么难绣?” “倒不是多难绣,主要是要换线的问题。” 这一间绣房有一扇好大的玻璃窗户,白天自然光下,绣线的色彩与光泽度都一目了然,配起过渡色的时候格外的简单,但到了晚上,只一个大功率电灯泡,自带暖色滤镜,色差有误,配色就变得格外艰难。 要不是他有经验,恐怕还搞不定呢。 “既然忙完了就赶紧睡觉去吧,我去上班去了。” 鹿仁佳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套:“对了,睡觉之前把脚给洗一洗,可别把新被子给烘臭了。” “行了,别送,走了。” 说完,鹿仁佳就摆摆手,径直走了。 沐戈壁:“……” 他的脚一点都不臭! 有点郁闷的回了房间,环顾一眼,到处都是新婚的痕迹,再看向床上,大红花被面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。 行吧,洗脚就洗脚吧。 乖乖的拎起热水瓶,先洗脸再洗脚,然后脱掉衣服,放下被子,将自己塞进去,闭上眼睛睡觉,许是因为鹿仁佳刚刚起床不久,被子里还残留了一些温度。 还有一些若有似无的香气。 沐戈壁就在这样的香气包裹下,沉沉的睡了过去。 大厨房靠着大门,以前田姥爷转业回乡的时候,县城还没有现在这么热闹,他拿着部队津贴买了好大一块地皮,盖了个大院子,因为要做豆腐生意,大厨房的空间留的就很大,另外还有仓库和柴火房的配置。 如今虽然豆腐坊充公算公家的了,但豆腐坊的房子却是姚家的。 姚家豆腐坊规模大,还有独门配方的卤水,所以供应量大,光磨豆腐就用了四个大石磨,两个人一组,一个人推,一个人往里面加豆子,半个小时轮换一次,一个石磨一个小时大概能磨八斤豆子,把这一百五十斤磨完就要三四个小时,悬在房梁上的豆包布也有五六个,一个人可以操作两个,这个技术性比较强,对力气倒是没什么要求,另外烧火的,点卤的,还有最后压磨具的,连带田雪,包括新加入的鹿仁佳,一共十一个工人。 “为什么不用毛驴拉磨?”鹿仁佳很是疑惑,因为在村里,每年腊月二十四磨豆腐那天,都用毛驴拉磨,光靠人力得累死。 “县城里养毛驴代价太大,而且左右邻居也会嫌弃的。” 所以只能多养几个工人来推磨。 原来如此。 鹿仁佳点点头,看看那几个已经就位的推磨工人,都是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,可见这也是个力气活:“妈,那我干什么?” “你先跟着去推磨吧,等学会了推磨再去学兜豆包布,然后再跟着我学点卤。”这是要鹿仁佳把每个岗位都轮换一遍,田雪有心以后自己年纪大了干不动了,就把豆腐坊交到鹿仁佳手里。 别管现在的豆腐坊是不是公家的,她总觉得不可能一直是公家的。 等以后可以私营,就算公家不用他们家的豆腐了,鹿仁佳也能一直把生意做下去,所以田雪一直将卤水方子攥在手里,M.boWUCHIn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