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主子就在这等着她找上门来呢?” “她是崔家人,不将她灭了,总归是心头之患……” …… 四皇子府的后园中,桂树上已经垂了一串串微黄的骨朵,香气从包裹的花瓣中溢出,连呼吸也变得香甜。 崔若站在园中小径上,看着前面清扫园子的豫儿,微微蹙了蹙眉,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,轻声道:“豫儿。” 前面的人清扫的动作一顿,之后缓缓回过头来,垂眸恭敬行礼:“奴婢豫儿,给侧妃娘娘请安。” 崔若见她语气如此疏淡,心头异常憋闷,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周旋。上前扶她起身,说道:“豫儿,你还在怪我?” 豫儿似乎对于崔若的触碰十分敏感,立即退后一步,道:“奴婢身份低贱,不敢求侧妃娘娘垂怜。” 之前豫儿被崔若踢中胸口,心悸之症突发,几乎丧命。经数日救治才捡回一条命,回府之时,方清雪已经成为了四皇子府的女主人,特意问了她的心意。豫儿言明自己不想回崔侧妃身边,宁愿自降为粗使丫头,在园中做些洒扫的活计。 崔若听了她的话一噎,有些恼怒,强压着耐性说道:“豫儿,你我主仆一场,并非一般情分,那日我失手伤了你,后悔万分。今日我特来像你求得原谅,你便看在从前的情义上,莫要再计较了好不好?” 豫儿始终垂着头,听了她的话,仍旧淡淡道:“豫儿是奴婢,您是主子,豫儿没有对您心怀不满,也不敢对您心怀不满。” “你……”崔若见她油盐不进,不禁压抑不住脾气,说道:“豫儿,难不成你也见风使舵看低了我,觉得我这辈子也难再翻身是不是?” 豫儿见她发火,神色也无丝毫变化,像个吊线木偶一般,说道:“奴婢不敢。”却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。 崔若气急,若在从前,她哪里会容忍别人如此张狂的对待她,但她如今并非从前,可以在四皇子府拿捏任何人。曾经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人,没有一个不是为了好处,现在她跌落云端,那些人也像避瘟神般对待她。她唯一能寄托希望的,就只有豫儿了。 豫儿善良柔顺,从前又处处为她着想,崔蕴觉得,只要自己用心挽回,对方一定会被说服,回到自己身边帮助自己。 然而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般。“豫儿,难道你也同那些人一样,要在那个女人面前摇尾乞怜吗?” 豫儿抬头看她半晌,神色平淡,却掩不住平淡背后的嘲讽,幽幽道:“侧妃娘娘哪里的话,奴婢现在不过是个粗使丫头,平日连四皇子妃的面都见不到,谈何谄媚乞怜呢?奴婢只想做好自己的事,糊口罢了。” 崔若气的白了脸,深吸一口气说道:“豫儿,你当真不念我们主仆一场了?” 豫儿又垂下了头,说道:“从前伺候侧妃娘娘的豫儿已经死了,现在的豫儿,只是个粗使丫头,不值得侧妃娘娘多费心思。若没有别的事情,奴婢恭送侧妃娘娘。” 崔若见她如此态度,不由怒道:“豫儿,你不会真以为那个女人是个菩萨心肠吧?” 豫儿不想在多说,屈膝行礼就要退下,崔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,急道:“你记不记得从前在我院子里伺候的铃铛?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?” 豫儿看着自己被扯住的袖子皱了皱眉没有说话,又听崔若说道:“她根本没有被放出府,她死了!就埋在你脚下的园子里!做了树肥了!你每日在这园中打扫,难道不觉得脊背发凉吗?” 豫儿看了她一眼,说道:“侧妃娘娘何处此言,奴婢并未听说过此事。而且就算事实如您所说,也不关奴婢的事,冤有头债有主,铃铛也找不到奴婢头上。” 崔若听她这么说,以为她是不信,便说道:“我说的都是真的!是我亲眼看见的!她死了,两只眼睛瞪的滚圆,死不瞑目!最后全尸都没能剩下!全化成了血水!” 她面色发白声音颤抖,不知是想起了什么,还是因为太过急切,说道:“你也不想想,她与那个公孙岚如此亲密,手段自然也不同寻常,毒辣的很!你是跟我过的人,她怎么会这么好心让你安心呆在府上?”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,但崔蕴想起那晚的情景,仍旧觉得毛骨悚然,惊惧不已。她不知道方清雪是不是故意让她看见,用以恐吓她。但她绝对没有想到,方清雪看上去那般纯澈的面容,也会有如此果决狠辣的手段。她伸出手指:“你看,就在那里!”m.boWUChinA.COm